很快虎跃也提来了一桶热水,直接将它送到了靠里面的东司里。虎云则拿来了干净的衣服和一个大麻袋。随后,李飞和虎跃便迅速地退到了东司外面,着手准备更多的热水,只留下虎云和冰儿留在东司里面。
冰儿将刚打来的一桶清水送到郑青跟前,轻轻放下后,还是忍不住从下到上快速打量了她一番。她那副屎里屎气的模样,虽然让人看了有些解气,但冰儿心底还是不禁涌起了一丝同情。两人的目光一相遇,冰儿随即低下了头,转身匆匆走开。
虎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幕,急忙开口说道:“郑小姐,这儿没有外人了,您可以放心地清洗一下。我们这就去外面给您守着门,再提些热水进来。”说话间,她随手将那个大麻袋放到了东司木门前,并继续说道,“这麻袋可以用来装,您等会换下来的衣物。”
郑青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保持着那种冷漠而又不失礼貌的神态,微微点了点头:“谢谢虎小姐,也谢谢各位。真是麻烦你们了。我这就来洗。”
虎云轻轻摆了摆手,淡然回道:“不用说这些客气的话,您快洗吧。”说完这句话,她便伸出手去拉起冰儿,两人一同走出了东司。
郑青静静地望着虎云和冰儿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已然失去了昔日那份凌厉与狠劲。想来这一身的污物,不仅仅遮掩了她的衣物,也将她身上的棱角一并掩盖了。此刻东司之内,再次恢复了她一人独处的寂静。突然间,一阵清风吹拂而来,郑青不禁打了个寒颤,似乎精神也随之振作了些许。
她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想要将这清风轻拂而来的清新空气一丝不剩地吸入肺腑,彻底替换掉此时内心的沉重。接着,她左右摇了摇头,仿佛在试图摆脱那些困扰她的杂念。然后缓缓地弯下腰,睁眼凝视着木桶中水面的倒影,那一刹那,她的心猛地一紧,感到一阵揪心的痛楚。
那映照在水面上的面容,实在不堪入目,布满了疲惫和沧桑,那藏污纳垢的青丝,正在风中肆意凌乱。这一刻,她的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只能使劲地瞪大双眼,硬是将泪水逼回心底。
郑青双手缓缓伸向马桶里洗了洗,搓了搓,才渐渐露出原来白皙的皮肤。她再直起身来,一只手扶着木门旁边的墙壁,左鞋踩在右鞋跟上,用力一蹬,将右鞋脱了下来。露出的右脚也是不忍直视,那被浸泡得发皱的“黄蜡”皮肤,脚气臭气窝囊气,气多总压身。
再瞧瞧那鞋子,虽然脚已抽离出来,但里面依然充斥着满满的一鞋子屎,不禁让人感到一阵恶心。
郑青接着依样画葫芦,右脚踩在左鞋跟上,一个用力,将左鞋也蹬了出来。这时,两只黄脚丫终于从鞋中解脱出来,踩在地面上,留下了两个臭烘烘的屎脚印。而那两只鞋子,原封不动地躺在原地,一寸也没挪地,就好像它们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紧紧地粘在了地面上似的。
脚一脱离,郑青便急不可耐地将一只脚踩进了木桶里,用脚尖将它勾到身边,然后另一只脚也顺势踩了进去。两只脚在木桶里不停地互搓,仿佛在享受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不一会整桶清澈的水即被污染,化作了深浅莫测的“黄泥水”,它不停地溢出桶外,去毒害那刚刚才被清洗干净的地面。
瞥见水面泛起浑浊,郑青便即刻迅速抽脚而出。如此一来,她的四肢得以初步解脱,只剩下那难以清洗的身躯。
她想要脱掉这身“厚重“的衣服,却又害怕手脚再次被污染。于是四处寻找衣服上能容得下两个手指的“净土”,一点一点地将衣服脱下来,再小心翼翼地塞进那个大麻袋里。脱完衣服后,她才用手按在麻袋外面,去包裹住地上那双鞋,将它们也一并弄进了麻袋。然后便跨步一跃,踏进了东司里面,迅速地闩上了门,安心去享受那期待已久的温水浴。
没过多久,虎云和冰儿又分别提着一桶热水走了进来,看着木门外面那片再遭荼毒的地面,以及那桶“黄泥水”,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双人相视一眼后,只能再次动手清洗起来。
冰儿继承了李飞的衣钵,摇身一变化身“铲屎官”。她操起木桶和木铲子,将郑青刚刚最后站立之处周围的污物一一铲掉。与此同时,虎云也没闲着,迅速找来了另一个大麻袋,将适才集中好的马桶板子装了进去,打包带走。
木门里面持续响起了水花四溅的声音,忽然一声哗啦哗啦的巨响传来,随之一波“黄泥水”如洪水般,从木门下的门缝中喷涌而出。料想是郑青清洗得不耐烦,失去了耐性,索性将整桶水从头顶上直接倾盆而下,想要大力出奇迹,一冲百净。
这个东司里面已经没有了马桶,可以任凭她尽情施展,大显身手。
郑青早已听见外面有声音,便敲了敲木门,声音柔和地问道:“虎小姐,在吗?”
虎云听到呼唤,便立刻应声道:“在呢。郑小姐,您是还要热水吗?”
郑青急忙回应,脚下似乎按捺不住地跳动起来:“是的,麻烦虎小姐了。”
虎云回着:“没事儿!这儿还备有两桶呢。你开开门,我倒给你。”
话音未落,木门便应声而开。虎云迅速将一桶水倒了进去,郑青随即关上门,没多久,又是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传来,继而又一波“黄泥水”从木门下的门缝里涌出,不过,这一次的水流似乎没有上次那么浑浊。
水声一停,那扇门又打开了:“虎小姐,麻烦再来一桶。”
一倒下,门一关,这回直接就是一阵哗啦哗啦,上一波的水流尚未退尽,就被这一波赶着流出,水也慢慢变得不泛黄。
实在是过于奢侈了,洗一次澡竟然用了三桶热水。这三桶水一倾倒完毕,门外的虎云和冰儿也就可以着手开始地面清洗工作。她们俩又齐心协力打来了两桶清水,然后一遍又一遍,不遗余力地清洗着,确保地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污物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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