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官医局的藏书阁内,松烟墨的气味与晒干的艾草香交织。凌云立于紫檀木案前,面前摊开的《**纲目》被朱笔勾满批注,旁边堆叠着林砚从亳州、禹州带回的《药材造假图册》、太医院历年验药记录,以及三百余份民间药工的手札。
“诸位请看,此为人参验看要诀。”凌云指尖点在绢帛上,画中人参的芦头、横纹、断面被放大数倍,“旧时凭‘芦长碗密’‘雁脖芦’等模糊描述,药商常以桔梗根混充。今依林砚暗访所得,定为‘芦头长五寸以上,横纹深如螺旋,断面菊花心明显,须根疏朗带珍珠点’——五寸者,约今十六厘米,螺旋纹需肉眼可见三道以上,菊花心须占断面七成面积。”
堂下坐着太医院院判周显宗、民间药王谷传人秦越人、亳州老药工孙瘸子,皆是受邀参与《药材标准》修订的耆宿。秦越人捻须沉吟:“人参标准甚好,可甘草如何量化?旧说‘甘甜无毒’,但‘甘’有浓淡,‘毒’难察觉。”
凌云早有准备,展开另一幅图:“甘草取‘外皮红褐带须根痕,断面黄白粉性足,嚼之甘甜不苦’十二字。红褐者,非焦黑或苍白;须根痕需均匀分布,每寸不超过三处;断面黄白,用指甲掐之能出白浆;嚼之甘甜持续半刻钟以上,若有苦味或涩感,即为伪品或陈货。”他转向孙瘸子,“孙老在亳州采药四十年,依您经验,当归‘油润柔软’如何界定?”
孙瘸子拍腿大笑:“这简单!真当归置手心搓之,油润感能沾手三日;伪品干涩如柴,搓之掉粉。再加‘主根粗长无侧根,香气浓郁可隔三丈闻’——主根直径至少一寸,长度过尺,侧根少于两根,香气用蜜炙后更显,方为真品!”
争论持续三日。凌云将各方意见汇总,最终形成《道地药材量化标准》初稿,涵盖人参、甘草、当归、黄芪、川芎等三十种常用药材,每项均附“形、色、气、味、质”五维量化指标,甚至细化到“黄芪断面金盏银盘占比需超六成”“川芎香气浓度以‘距药十步能辨’为准”。
“此稿需呈御览定夺。”凌云将绢帛装入鎏金匣,匣面刻“国之药典”四字。他想起三日前沈渊的叮嘱:“标准既出,便是王法,容不得半分含糊。”
紫宸殿内,朱元璋将《标准》初稿摊在龙案上,逐条审阅。当看到“硫黄熏制药材一律按假药论处”时,他提笔批注:“着凌云会同户部、刑部议定处罚细则,务使奸商知畏。”又见“官药局统购统销”一条,朱笔圈出:“官药局选址应天,由太医院直辖,账目每月报朕御览。”
三日后,《道地药材量化标准》正式颁行天下。凌云在官医局前立起丈余高的“标准碑”,碑身刻满药材图样与量化指标,百姓围聚观看,有老药工喃喃:“活了七十岁,头回见药材还能用尺子量、用鼻子闻出真假!”
应天府西郊,原为废弃粮仓的院落正大兴土木。凌云手持《官药局营造图》,指挥工匠改建:前院设“验药堂”,置戥秤、银簪、气味检测仪;中院为“仓储库”,分“道地区”“新标区”“待检区”;后院建“惠民堂”,供百姓低价购药。
“大人,首批官药到了!”小顺子气喘吁吁跑来,身后跟着二十辆满载药材的骡车。为首的车夫掀开苫布,露出码放整齐的甘草——外皮红褐带须根痕,断面黄白如脂,正是《标准》所载正品。
凌云抓起一把甘草,指尖掐出白浆,放入口中咀嚼:“甘甜不苦,合格。”他转向药差队长赵虎,“按《统购统销章程》,此批甘草由官药局以市价七成收购,再平价售予官医局及民间药铺。利润三成归朝廷,三成留官药局周转,四成补贴药农。”
赵虎挠头:“大人,药农凭啥信咱们?往年药商压价,他们常以次充好。”
“所以设‘保价协议’。”凌云展开一卷文书,“与亳州、禹州三十个药农行会签约:按《标准》种植者,官药局以高于市价一成收购,且预付三成定金。若遇灾年减产,另发‘药农救济银’。”
官药局开业当日,应天府万人空巷。惠民堂前排起长队,百姓手持“购药牌”,凭户籍领取平价药材。一位老妪攥着甘草泣不成声:“去年买的甘草又苦又涩,差点害死我家老头子,如今官药局卖的,嚼着跟蜜似的!”
然而,并非所有药商都愿合作。江南药商行会副会长吴富贵暗中串联十余家药铺,拒绝从官药局进货,扬言“官药定价低,坏了行情”。凌云得知后,命赵虎带药差巡查吴富贵旗下“福瑞药铺”,当场查出三筐掺泥党参。
“吴副会长,这党参按《标准》属‘泥土增重’,当焚毁。”赵虎手持《标准》宣读。
吴富贵赶来,面色铁青:“凌大人,给我个面子,这批货我原价收回,绝不外流!”
凌云从人群中走出,冷笑:“面子?你去年卖假鹿茸害死人时,可曾想过给百姓面子?”他转向围观百姓,“诸位请看,此党参十两实重十二两,泥土占两成,若入药治病,轻则无效,重则加重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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