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基地的日子,像是被炭笔灰染成了黑白两色。
随着一月份的临近,南宁的湿冷气候开始展露它并不友好的一面。
那种冷不是北方那种干脆利落的寒风,而是像无数根细小的冰针,顺着袖口、领口往骨头缝里钻。
画室里的取暖设备有限,只有几个立式空调在角落里轰鸣,但对于这偌大的、空旷的空间来说,那点热气显得杯水车薪。
苏晚晚坐在画架前,手里握着铅笔,指关节被冻得有些发红,甚至有了轻微的红肿——那是冻疮的前兆。
这里的水很凉。每天画完水粉,都要去水房洗调色盘和画笔。
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双手,刺骨的疼痛之后便是麻木。很多爱美的女生都会戴着橡胶手套,或者让帮忙献殷勤的男生去洗。
但苏晚晚从来不。
她总是挽起袖子,沉默地站在水槽边,一遍又一遍地刷洗,直到调色盘白得发亮,画笔的毛顺滑如初。
她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也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在这里,除了画画,她对周围的一切都保持着一种近乎冷漠的疏离。
“那个……苏晚晚同学?”
身旁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是坐在她后排的一个男生,叫张浩,画画也不错,平时挺受女生欢迎。
苏晚晚手中的笔没停,只是微微侧过头,眼神平静无波:“有事?”
张浩手里拿着一杯热奶茶,有些局促地递过来:“我看你手都冻红了,这杯奶茶是热的,给你捂捂手吧。”
苏晚晚看了一眼那杯奶茶,又看了看张浩期待的眼神。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陈屿那句“我有洁癖,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
“不用了,谢谢。”苏晚晚转过头,继续盯着眼前的静物组合,声音清冷,“我不喝甜的。”
“啊……这样啊。”张浩尴尬地收回手,讪讪地回到了座位。
苏晚晚没有理会这段小插曲。她低下头,从画板下方抽出一个速写本。
这是她的私人领地,也是她在这枯燥集训生活中唯一的精神支柱。
翻开本子,里面并没有画那些千篇一律的陶罐或者苹果。
第一页,是一只修长的手,骨节分明,正握着一支钢笔。
第二页,是一个少年的侧脸,正在低头看书,睫毛微垂。
第三页,是一个背影,穿着校服,走在落满梧桐叶的校道上。
每一张画,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苏晚晚看着那些线条,眼神里的冷漠瞬间消融,变得柔软而痴迷。她拿起铅笔,在最新的一页上,开始勾勒一个新的轮廓——那是记忆中,陈屿在厨房里围着围裙做饭的样子。
她画得很慢,很细致,仿佛要把所有的思念都揉碎了,融进这些黑白灰的调子里。
这本册子,她从不给别人看,甚至连王老师来巡视时,她都会迅速地用素描纸盖住。
这是她的秘密,是她一个人的陈屿。
与此同时,常安市。
陈屿刚刚结束了上午的学习。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天气预报,眉头微微皱起。
南宁,雨夹雪,气温骤降。
他知道苏晚晚是个怕冷的人,而且那边的供暖设施肯定不如家里。虽然每天通电话她都说“挺好的”、“不冷”,但听筒里偶尔传来的吸气声和咳嗽声骗不了人。
今天是周六。
按照集训基地的规定,周六下午到周日中午是难得的休息时间,也允许家长探视。
陈屿合上书本,站起身,走到厨房。
灶台上,紫砂锅里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那是他一大早就去市场买了最新鲜的筒骨和莲藕,小火慢炖了四个小时的莲藕排骨汤。
汤色浓白,香气四溢。
他尝了一口,咸淡适中,莲藕粉糯,正是苏晚晚最喜欢的口感。
陈屿将汤盛进一个大号的保温桶里,又装了一盒刚做好的红烧鸡翅和一盒清炒时蔬。
然后,他回房间收拾了一个背包,装进了几贴暖宝宝、一只护手霜,还有那条苏晚晚落在家里的毛绒围巾。
“爸,妈,我去南宁看晚晚,明天回来。”
陈屿给正在上班的父母发了条信息,然后背上包,提着保温桶,踏上了前往长途汽车站的路。
两个小时的车程并不算远,但在陈屿心里,却显得有些漫长。
大巴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窗外的景色从熟悉的城市建筑变成了连绵的枯黄田野。
陈屿戴着耳机,并没有听歌,而是在脑海里盘算着见面后的安排。
带她去吃顿好的?还是找个暖和的地方让她睡一觉?
下午三点,大巴车准时停靠在南宁客运站。
陈屿打了辆车,直奔集训基地。
到达基地门口时,天空飘起了细密的雨丝,夹杂着零星的雪子,打在脸上生疼。
门口的保安大叔裹着军大衣,拦住了他:“干什么的?还没到放学时间。”
“叔叔,我是来看妹妹的。”陈屿礼貌地递上一根烟,虽然他不抽烟,但这确实是出门办事的小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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