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沪上医院静得吓人。秦雪宁值完夜班,独自坐在护士站的台灯下,手里捏着一份刚送来的《沪上日报》。
头版刊登着陈默与日本商界名流的合影,照片上的他笑得春风得意,手里举着酒杯,正和特高课的佐藤课长相谈甚欢。标题写着:“青年企业家陈默受聘经济顾问,中日亲善再添佳话”。
报纸在她手中微微发抖。
走廊传来脚步声,秦雪宁迅速将报纸塞进抽屉。抬头时,她已经换上平日那副冷静自持的表情。
来的是住院部的张护士。“秦医生,302病房的病人伤口有点发炎,您要不要去看看?”
“我马上来。”秦雪宁站起身,白大褂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她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检查伤口,更换敷料,开处方...每一个步骤都做得一丝不苟。只有在无人注意的间隙,那份担忧才会重新爬上心头。
陈默越陷越深了。从最初的外围情报员,到如今频繁出入特高课,甚至成了日本人的“座上宾”。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凌晨三点,她终于处理好所有病患,回到值班室。窗外下起了小雨,雨点敲打着玻璃,像极了她的心境。
她想起上次接头时陈默的样子。他穿着昂贵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带着淡淡的雪茄味——那是佐藤最喜欢的牌子。虽然他还是那个她认识的陈默,但某些地方又变得陌生。
“他只是在演戏。”秦雪宁轻声告诉自己。可心底有个声音在问:演得太久,会不会有一天就变成真的了?
第二天傍晚,按照约定,秦雪宁来到外滩公园。她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医学杂志,目光却不时扫过四周。
六点整,陈默准时出现。他今天穿了一身浅灰色西装,手里把玩着车钥匙,看起来就是个刚下班的有钱少爷。
“等很久了?”他在她身边坐下,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杂志翻阅起来。这个动作在外人看来再正常不过,只有他们知道,这是在检查是否有跟踪。
“刚到。”秦雪宁轻声说。她注意到他眼角有淡淡的疲惫,虽然被他用精致的表象掩盖得很好。
两人像普通朋友一样聊着天,声音不大不小。陈默说着最近的生意,秦雪宁偶尔插几句医学见闻。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对在公园约会的年轻男女。
“听说你当了经济顾问?”在一段轻松的闲聊后,秦雪宁状似无意地问。
陈默的笑容淡了些:“消息传得真快。”
“报纸上都登了。”秦雪宁看着远处的江面,“佐藤课长好像很赏识你。”
陈默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怎么,吃醋了?”
这话半真半假,既像是在继续他们扮演的情侣角色,又像是在试探她的真实想法。
秦雪宁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我是在担心。你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叫你吗?‘日本人的财神爷’。”
这个称呼让陈默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低头摆弄着手中的钥匙,良久才说:“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可是...”
“没有可是。”陈默打断她,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雪宁,这是我选择的道路。越是接近核心,能获得的情报就越重要。”
他说着,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微缩胶卷,借着递杂志的动作塞进她手里:“清乡计划的兵力部署图。尽快送出去。”
秦雪宁的手指触到那个小小的胶卷,像被烫到一样缩了一下。她明白这份情报的价值,也明白陈默为此付出了什么。
“值得吗?”她忍不住问,“为了这些情报,你几乎把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
陈默望向江对岸的霓虹灯火,那里的繁华与这片公园的宁静像是两个世界。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过的话吗?”他突然问。
秦雪宁愣了一下。那是三年前,留学的时候,她刚加入组织不久。在一个安全屋里,她对当时还略显青涩的陈默说:“在这条路上,我们可能会失去很多,甚至包括自己。但只要初心不改,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记得。”她轻声说。
“我的初心从未改变。”陈默转过头,眼神清澈而坚定,“无论我看起来变成了什么人,都是为了更好地完成使命。”
雨又开始下了,细细密密的雨丝飘洒下来。陈默撑开一直放在手边的黑伞,自然地倾向秦雪宁这一边。
在这个小小的伞下空间里,他们靠得很近。秦雪宁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息——那是他刚从特高课出来时特意喷的,为了掩盖可能沾染上的特务机关特有的气味。
这个细节让秦雪宁的心突然软了下来。他始终是那个谨慎细致的陈默,无论外表如何改变。
“下次接头时间不变,地点改在圣三一堂。”陈默低声说,“最近特高课在排查外滩一带的监控点。”
秦雪宁点点头,把胶卷小心地收进内衣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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