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千阑在天光未亮时便已立于院中积雪最深之处。自上次未能护住黎白鸢后,他修炼时便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狠劲,仿佛要将所有无力感都碾碎在修行里。
墨嵩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看着少年将周身灵力极致压缩。空气中水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竟在他掌心上方化作三枚边缘锐利的玄冰飞刃,寒光凛冽,嗡鸣不止。
“形已具,神未凝。”墨嵩的声音干涩如旧,“灵力散逸近三成,华而不实。”
他屈指一弹,一道气劲击中其中一枚冰刃,刃身剧烈震颤,险些崩散。
靳千阑唇线紧抿,眼神更沉,再次凝神聚气。这一次冰刃光华内敛,嗡鸣渐息,稳定性肉眼可见地提升。
……
是夜,万籁俱寂。
连日苦修与内心焦灼,竟引动了深植血脉的封印。
暗金锁链纹路在颈间灼烧突起,疯狂吞噬着靳千阑白日苦修的灵力,撕裂神魂般的剧痛让他蜷缩在床榻上,指节死死抠着褥垫,齿间弥漫开铁锈味。
就在意识即将涣散时,一只枯瘦却沉稳的手按在靳千阑剧颤的后心。
一股温和磅礴的灵力缓缓注入,带着古老的韵律,精准地梳理着暴走的能量。那力量如冰川寒流,冷静地抚平肆虐的痛楚。
靳千阑脱力地喘息,抬眼看见墨嵩沉默立于榻边。老人收回手,目光扫过他汗湿的额头与渐隐的封印痕迹。
“修行非是自毁。”墨嵩语气平淡,“心浮气躁,只会助长封印反噬。若连己身都无法掌控,何谈护佑他人?”
说罢转身离去,留靳千阑在夜色中品味话中深意。
经此一夜,靳千阑眼神反而沉静下来。翌日戴上刻满符文的玄铁护腕,在灵力迟滞数倍的重压下,仍一丝不苟地操控雪花轨迹。
汗水滴落成冰,动作却越发沉稳。
深夜修炼时,木屋方向袭来无形干扰。他将痛楚与墨嵩渡来的那股沉稳力量皆化为意志基石,对外界干扰的抵抗愈发强韧。
灵力在一次次崩溃重整中变得越发凝练精准。
黎明时分,靳千阑手中一枚冰雕防御符文终于完成,线条流畅,灵光湛然。
墨嵩踱出屋门,目光在符文上停留片刻。
“七日。”他忽然开口,“比预期快了三天。”
说罢转身离去。靳千阑握紧冰符,感受到体内奔腾却驯服的力量,与颈间蛰伏的威胁。
这条变强之路方才启程,但他已踏稳第一步。
-
深夜。
慕容璃猛地从榻上惊坐而起,浅粉色的长发被冷汗濡湿,几缕粘在光洁的额角和苍白的脸颊上。
她剧烈地喘息着,那双桃花眼睁得极大,瞳孔在黑暗中惊惶地收缩,映不出半点光亮,只有梦中残留的血色幻影。
梦中那轮硕大、不祥的血月仿佛仍悬于头顶,投下令人窒息的红光。
月光下,扭曲蠕动的漆黑魔纹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缠绕上她纤细的手腕、脚踝,冰冷黏腻的触感挥之不去,一路蔓延,几乎要钻入肌肤,勒断骨骼。
耳边回荡着低沉恶毒的咒语,混杂着无数熟悉的、冰冷无情的嗓音,一声声敲击着她的神魂——
“找到那个叛徒……” “带回她的眼睛……那是祭品……”
“或者…就地诛杀!”
她猛地捂住耳朵,纤细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腕间那枚用来遮掩气息的玉镯被捏得生疼。
单薄的寝衣完全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肩线轮廓。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带来一阵阵窒息的痛感。
他们来了…那些奉命追索她的人,已经越来越近了。
次日清晨,厨房灶台上熬着米粥,清香弥漫,慕容璃却握着竹勺怔怔出神。
目光透过氤氲蒸汽,失焦地望向窗外远山——那是魔界大致的方向。
昨夜噩梦的余悸未消,让她平日柔媚的眉眼间染上了一层难以化开的忧虑与疲惫。
“粥要溢出来了。”
带笑的声音从门边传来。殷爵斜倚着门框,不知看了多久。
他今日换了件月白常服,衬得那双蓝绿色异瞳清亮含光,只是唇角惯常的风流笑意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慕容璃猛然回神,慌忙撤开柴火。雪白的粥沫已经扑灭了灶边几星柴火,发出焦糊气。她低声道:“抱歉,殷公子。”
“无妨。”殷爵走近,极其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活计,利落地清理灶台,动作流畅不见丝毫嫌弃。
他目光掠过她微红的眼角和紧抿的唇,语气轻松如常:“我们慕容姑娘今日竟也会失手?”
慕容璃勉强弯了弯嘴角,避开他的视线:“只是…昨夜未曾安眠。”
此时,院中传来极轻微的破空声。
靳千阑正在墨嵩的注视下修炼,指尖凝聚的冰棱比昨日更为凝实锐利,轨迹稳定。
墨嵩负手而立,目光如电,偶尔吐出几个简短的词:“左三,偏了。”
“聚力,勿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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