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雪霄仙宫大部分区域都沉寂下来,唯有巡逻侍卫的脚步声偶尔打破宁静。
一间用作存放闲置物品的偏殿内,光线尤为晦暗,只有墙壁壁龛里镶嵌的几块幽蓝萤石散发着微弱光芒,勉强勾勒出杂物堆积的轮廓。
门被轻轻推开,没有发出多少声响。
一道修长的身影步入殿内,仿佛自带光华,瞬间吸引了所有的注意。
是白渊。
他那一头银白长发如同流泻的月辉,即使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也泛着柔和清冷的光泽,与冷调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
他并未刻意摆出姿态,只是随意站在那里,便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矜贵与疏离。
头顶一对雪白的狐耳自然地竖立着,耳廓微微转动。
身后,一条蓬松丰厚的白色狐尾悠然轻摆,尾尖柔软的毛发扫过空气,带起细微的气流。
他的面容精致得无可挑剔,模糊了性别的界限,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
右眼角下方一点朱砂痣,鲜艳夺目,像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瞬间抓住了人的视线;左唇角边也缀着一颗更小些的,让他即使面无表情时,也仿佛含着一丝若有似无、难以捉摸的意味。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
深邃的紫色眼眸,如同最上等的紫水晶,又像是蕴藏着无尽星辰与秘密的夜空,在昏暗中流转着一种近乎实质的、摄人心魄的微光。
它们平静地扫视着殿内,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淡漠。
角落的地上,两名身着银甲的天兵歪倒着,尚未苏醒。
白渊纤细如玉的手指微抬,指尖弹出两抹几乎看不见的紫色光点,精准地没入天兵眉心。
“呃……”
两声低低的呻吟响起,天兵眼皮颤动,缓缓睁开眼。
意识逐渐回笼,他们立刻警觉地想要起身,却感到周身乏力。
当他们的目光适应了黑暗,聚焦在站在他们面前的身影时,两人瞬间僵住了。
呼吸下意识地屏住,瞳孔微微放大,脸上写满了无法掩饰的惊艳与震撼,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不真实的存在。
他们就那样半撑着手臂,呆愣地看着黎白鸢,一时间竟忘了行礼,也忘了开口。
白渊垂眸看着他们失态的模样,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种习以为常的平静。
他等了片刻,才开口,声音清泠如玉磬相击,在这寂静的偏殿里格外清晰:“龙伯是派你们来监视本尊的吧?”
这声音如同冷水浇头,让两名天兵猛地回过神。
脸颊迅速涨红,窘迫和羞愧涌上心头。他们慌忙挣扎着单膝跪地,低下头,不敢再直视那张令人心神震荡的脸,喉咙发紧。
半晌才挤出一句:“参、参见仙尊……”声音干涩,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们紧紧闭着嘴,再不敢多言,身体绷得笔直。
“回去禀告龙伯,”白渊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份量,“他的心意,我明白。”
他略一停顿,那双紫色的眼眸在他们低垂的、露出头盔的发顶扫过,流光微转。
“但本尊这里,不需要额外的‘护卫’。尤其是……连最基本幻术都抵御不了的。”
这话像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在天兵的心上。
他们的肩膀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脸上火辣辣的,羞愧难当,却依旧死死咬着牙关,维持着沉默。
他们无法承认陛下派他们来确有监视之意,也无法反驳黎白鸢对他们能力的质疑。
白渊似乎也并不期待他们的回应。
他上前一步,雪白无瑕的衣袍下摆轻轻拂过光洁的灵木地面,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并未在两人身前停留,而是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带起一阵极淡的冷香。
“记住本尊的话。”声音轻飘飘地落下,带着一丝淡淡的、却不容错辨的警告。
直到偏殿的门重新合上,那令人窒息的美貌压迫感才骤然消失。
两名天兵像是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微微喘了口气,这才发现背后的内衬已被冷汗浸湿。
他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悸、后怕,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对那张绝色面容的恍惚。
两人沉默地站起身,步履有些虚浮地离开了偏殿。
-
回到汐云居,殿内温暖而明亮,鲛绡制成的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白梅冷香。
白渊挥退了随侍的仙娥,姿态放松地倚进窗边铺着厚厚雪狐裘的软榻里。
他习惯性地将那条蓬松的大尾巴揽到身前,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尾尖尤其柔软的绒毛。
窗外的月光与宫灯的光线交织,落在他银色的长发上,泛起柔和的光泽。
眼角那点朱砂痣在光线下红得愈发鲜明,如同白玉上精心点染的朱砂。
靳千阑的身影在他脑中浮现。
那个总是沉默地隐在角落或阴影里的少年,墨色的长发,冷硬的侧脸线条,以及脖颈上那道无法忽视的金色封印——那是既保护他又禁锢他的残酷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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