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死囚天牢深处,仅有几缕惨淡的天光,顽强地透过高处那狭窄,且布满禁制的铁窗栏杆,勉强洒落在污秽不堪的地面上,切割出几块模糊的光斑。
玄珥抱着膝盖,安静地蹲坐在角落的阴影里,那条黑色的猫尾无精打采地环绕在脚边。
他仰着头,紫蓝色的异瞳望着那方小小的、被铁条分割的天空,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远处沉重的铁门方向传来了开启的摩擦声,在寂静的牢狱中显得格外刺耳。
玄珥头顶那对黑色的猫耳敏感地抖动了一下,随之飘入的,还有一股与这腐朽环境格格不入的、清淡的食物香气。
他转过头,看向牢房外。
只见一名穿着普通宫女服饰、脸上蒙着轻纱的女子,正将一个简单的食盘通过牢门下方特设的小窗递进来。
那食盘上,只有一碟素菜,一碗寡淡的清汤,和一小碗米饭。
玄珥眯起了眼睛,那双在昏暗中依旧熠熠生辉的异瞳闪过一丝警惕。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宫女的身形和走路的姿态,与平日里送饭的那个完全不同。但天牢内光线过于昏暗,对方又蒙着面纱,一时间竟未能认出这伪装下的真容。
菱玥倪看着牢内那,显得格外单薄的身影,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看似温和却暗藏毒刺的笑容。
声音刻意放得轻柔,带着一种虚伪的怜悯:“快吃吧……这,是最后一顿了。”
玄珥的猫耳微微向后塌下,显露出内心的低落与抗拒。
他垂下浓密的眼睫,紫蓝色的眸子盯着那清汤寡水的饭菜,沉默了几秒。
最终,他还是缓缓站起身,拖着有些沉重的镣铐,走到门边,默默地端起了那个食盘,将其放在牢房内唯一一张摇摇欲坠的小木桌上。
他拿起筷子,犹豫了一下,夹起一小片菜叶,缓缓向嘴边送去。
菱玥倪的目光透过面纱,紧紧锁定着玄珥的动作,眼神深处带着一丝急切和冰冷的期待,她要亲眼看着他咽下这掺杂了蛊毒的食物。
然而,就在那菜叶即将触碰到唇瓣的瞬间,玄珥的动作猛地停住了。
那双独特的紫蓝色瞳孔深处,仿佛有锐利的光芒闪过,像是穿透了那层薄薄的面纱。直直“看”清了后面隐藏的、属于菱玥倪的那张脸。
玄珥“啪”地一声放下筷子,声音冷得像冰,带着十足的戒备:“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直觉和猫科动物天生的敏锐,让他感到了极度不安。
菱玥倪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不露分毫,应对得极其自然,神色自若地反问,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
“啊…我只是有些好奇,玄珥大人明明拥有罕见的空间系法术,这小小的天牢根本不足以困住你。为何还待在这等死呢?”
玄珥微蹙起眉头,盯着她的目光越发锐利,充满了不信任。
但沉默了片刻后,他紧绷的肩膀似乎微微松懈了下来。
或许是将死之人,反而看开了许多;又或许是这个话题触及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他想着,算了,临死前还能有个人说说话,哪怕是别有用心之人,似乎也不错。
玄珥脸上那戒备的神色渐渐褪去,眉目间流露出一股罕见的、毫不设防的温情。
那是每当他想起、提及那个被他视作全世界的人时,才会自然流露的神情。
“因为……”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追悔,“我不想再让主人忧心了。”
玄珥不由地叹了口气,眼中充满了懊悔。
“那天……如果我没有那么冲动,没有擅自越狱出来……主人或许就不会被我牵连,病情加重……”
菱玥倪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声音依旧平稳:“可您若就这么死了,岂不是更帮不了仙尊分毫?”
玄珥猛地抬眸,紫蓝色的异瞳中闪过一丝厉色:“你什么意思?”
菱玥倪抬起眼,那双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直视着玄珥,语气带着一种故弄玄虚的平静。
“奴婢怎敢胡言?只是……玄珥大人可知,仙尊已然命不久矣?”
“一派胡言!”
玄珥眼神瞬间变得凶狠,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幼兽,龇出了尖牙。
他绝不相信这种诅咒般的话语。
菱玥倪神色不变,依旧用那平淡却更具穿透力的声音说道:“奴婢岂敢妄议仙尊?”
“只是听闻,仙尊所患之症诡异非常,连……连陛下都束手无策,回天乏术。”
玄珥的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很难相信,龙胤陛下那般神通广大,怎么会救不了主人?可是……联想到黎白鸢近日来频繁的昏迷和虚弱,一股巨大的恐慌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
玄珥强压下立刻瞬移出去,撕烂对方胡言乱语的嘴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那你刚才说……我能帮主人?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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