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是在一片凄冷惨白的月光中醒来的。寝殿内异常安静,静得能听见自己清浅的呼吸声。
巨大的落地窗外,漆黑的夜幕上孤悬着一轮冷月,将清辉毫无保留地洒入室内,照亮了玄色地毯上繁复的暗纹,也照亮了身侧空荡荡的床榻。
白渊揉了揉尚带着睡意的紫眸,银白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头顶的狐耳因刚醒而微微耷拉着。
他伸手探向旁边的枕头,触手一片冰凉,没有丝毫余温,显然萧却已经离开很久了。
掀开柔软的丝被下床,赤足踩在微凉的地毯上,白渊正想倒杯水喝,眼前却倏地闪过几道身影——
几名身着统一藕荷色衣裙的侍女悄无声息地“闪现”在他面前。
动作整齐划一,弯腰行礼,吓得白渊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狐耳瞬间警惕地立起。
为首一名侍女姿态恭谨,头垂得极低,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仙尊您醒了,有什么吩咐?”
白渊闭了闭眼,压下骤然加速的心跳,再睁开时,眼底已恢复了一片清冷。
他抬手,指尖拂过自己有些凌乱的长发,声音带着刚醒时的微哑:“帮本尊梳发吧。”
“是。”侍女们齐声应道,依旧保持着颔首低眉的恭敬姿态,引着黎白鸢走向寝殿一侧。
那里,原本摆放着一排擦得锃亮、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名贵兵器架。白渊记得第一天被带来时,还对这寝殿里格格不入的“装饰”印象深刻——
此刻竟被替换成了一个崭新的、散发着淡淡木香的梳妆台。
这梳妆台做工精致,雕花繁复,台面上还摆放着许多未曾开封的瓶瓶罐罐。
白渊目光扫过,认出那皆是他惯用的、在天界也属十分珍贵的养护之物。
一股怪异的感觉悄然浮上心头。
萧却这人……嘴上从不说软话,行为霸道又恶劣,可这些无声的安排,却又细致得让人心惊。
白渊压下心头的异样,面上不露分毫,沉默地坐到梳妆台前的柔软坐垫上。
光滑的铜镜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的模样——容颜依旧绝世,只是眉眼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意,以及一种身处樊笼的茫然。
紫罗兰色的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左眼睑下和右唇角下的两点朱砂痣,在清冷的月光下红得愈发惊心。
镜中也能看到他身后正小心翼翼为他梳理银发的侍女,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白渊的手指无意识地抠弄着衣角,心里却被萧却那张乖张桀骜、带着痞笑的脸霸占。
他本以为被强行囚禁在这魔宫深处,日子定然凄惨难熬,度日如年。
可实际上,除了萧却偶尔心血来潮的那些令人面红耳赤、又惊又惧的低俗恶作剧之外,他的衣食住行,竟被照顾得无微不至。
这种感觉……不像是被俘虏的囚徒,反倒更像是……更像是被那魔头强拐回家的“小媳妇”。
这个念头让白渊耳根微微发热,立刻强行将其驱散。
侍女们分工明确,动作娴熟,一部分仔细地为他梳理顺滑如缎的银发。
另一部分则开始,轻柔地打理他身后那条蓬松雪白的狐尾,用特质的玉梳小心梳理着尾巴上的绒毛。
白渊看着镜中沉默的场景,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寂静:“萧却呢?”
正在为他束发的侍女动作未停,恭敬地回答:“回禀仙尊,阁下有要客接待,今日可能不会回来了。”
要客?白渊心中一动,紫眸微闪。
会是天界派来的谈判官吗?还是魔界位高权重的上级?无论是哪一种,这似乎都是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
希望的火苗悄然在心底燃起。
侍女们很快为他打理妥当,退到一旁,垂首询问:“仙尊可要用些膳食?”
白渊转过头,目光扫过这群恭敬的侍女,心中已有了计较。他需要将她们支开,而且拖得越久越好。
于是他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仙尊惯有的清冷与挑剔:“你们会做什么?”
侍女连忙回答:“阁下昨日命奴婢们学习了许多天界的吃食,只是……尚不太熟练,请允奴婢斗胆一试。”
正合他意。白渊微微颔首,故意流露出些许不满:“嗯。那便去试试吧。若做出来的不合本尊胃口,通通重做便是。”
“是。”侍女们不敢怠慢,齐声应下,恭敬地退出了寝殿。
待那扇沉重的殿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界,白渊立刻起身,快步走到窗边。
窗外,孤月高悬,夜色正浓,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此刻萧却不在,侍女们也被支去厨房,短时间内回不来,这无疑是探查出路的最佳时机!
他依照着上次被萧却带着弯弯绕绕的记忆,再次踏入了那座如同迷宫般的宫殿回廊。
然而,希望很快被现实击碎。
无论他如何尝试,走过多少条看似不同、实则布局核心一致的廊道,最终都仿佛在原地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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