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一个趔趄,险些跟着栽倒。
他连忙稳住下盘,用尽全身力气才堪堪托住萧却沉重瘫软的身体,不让他直接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当萧却全身的重量都毫无保留地,压在他单薄的身子上时,白渊真真切切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被压断了。
他咬紧牙关,白皙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才一步一挪,艰难地将这个比自己高大健壮许多的伤患,半拖半扶地弄到了床边,小心翼翼地让他躺下。
直起酸痛的腰,白渊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低头一看,自己那身干净的杏黄色长袍前襟和袖口,已经沾满了暗红的血渍,和灰黑的尘土,显得狼狈不堪。
他转头看向床上依旧紧锁眉头、呼吸粗重但似乎还残存一丝意识的萧却,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
他虽然没有特别严重的洁癖,但也实在无法接受有人——尤其是这个人还浑身血污、连靴子都没脱!就这么直接躺在他睡觉的床上!
犹豫再三,白渊最终还是决定先顾自己。
他刚转过身,准备开口传唤侍女准备热水,先把自己这一身脏污清理干净。
然而,他的腿刚刚迈出一步,声音还未及出口,一只滚烫而带着血腥气的大手就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白渊惊愕地回头,对上萧那双因伤痛和失血而显得有些涣散,却依旧执拗地盯着他的翡翠绿眸。
他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发出任何音节,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便从手腕传来,将他猛地向后一拽!
白渊几乎没怎么反抗,轻易就被这股力量拉回到了床边,踉跄着坐下。
他睁大了紫眸,看着萧却强撑着用手肘支起上半身,靠向床头。
这个简单的动作显然撕扯到了他满身的伤口,让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嘶”了一声,英挺的五官都扭曲了一下,咧了咧嘴。
“你小心点!”白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关切。
萧却却仿佛没听见他的提醒,或者说根本不在意那点疼痛。
他只是抬起头,紧紧皱着眉头,目光一瞬不瞬地锁着黎白鸢,话语是命令式的,但语气却出乎意料地软。
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仿佛被抛弃般的委屈,像是在撒娇:“你要去哪……就呆在我旁边。”
看着他这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白渊在心里叹了口气,那点关于洁癖的纠结暂时被压了下去。
他放软了声音,商量般地问道:“我先帮你疗伤,好吗?”
萧却没有回答,只是依旧固执地盯着他的脸,仿佛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似的。
白渊不再多言,低垂下眼睑,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悬在萧却伤口的上方,开始凝聚灵力。
柔和而纯净的白色光芒自他指尖流淌而出,如同月华般笼罩在萧却狰狞的伤口上。
那光芒也映照在黎白鸢的脸颊上,使他本就精致的五官更添了几分圣洁。
他雪白的睫毛长而浓密,在治疗术的光晕中,仿佛化作了发光飞舞的银蝶,在他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没有攻击性的、近乎神圣的纯净感,让人心生敬畏,不敢亵渎。
萧却细细感受着那股温暖、柔和而又充满生机的力量流淌过自己火辣刺痛的伤口,所过之处,剧痛被抚平,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
这种感觉太舒服,太令人沉溺,仿佛置身于最安详的美梦之中。
然而,越是美好,越让他觉得不真实,心底反而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慌。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黎白鸢正在施术的那只手腕,像是要确认这份温暖和善意是否真实存在。
治疗术的光芒骤然中断。
白渊茫然地抬起眼,看向突然抓住他的萧却,紫眸中满是不解。
萧却却比他先开口,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急切的、近乎逼问的意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渊被他问得一头雾水:“什么?”
萧却抓着他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翠绿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急切地追问道:
“你为什么不杀掉我?!以我现在的情况,你完全可以杀掉我,而不是……而不是……”
他哽了一下,后面“帮我治疗”那几个字像是卡在了喉咙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哽咽,怎么也说不出来。
在魔族根深蒂固的理念里,“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是天经地义。
趁他病,要他命,才是正常逻辑。
黎白鸢此刻的行为,完全违背了他信奉几千年的生存法则。
白渊感觉自己的腕骨都要被他捏碎了,剧痛让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憋了许久,才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带着颤音的字。
“……痛。”
萧却听见他这带着哭腔的颤抖声音,感受到他微微发抖的手,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立刻松开了手。只见黎白鸢那截白皙纤细的手腕上,已然留下了一圈清晰刺目的紫红色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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