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快!上船!”
阿正早已急红了眼,声嘶力竭地大吼。
他和李沫儿已经跳上了船,李沫儿正拼命用脚蹬着踏板,阿正则手忙脚乱地解着拴在木桩上的绳索。
“砰!”苏哲抱着林怡,如同炮弹般砸落在摇晃的船体上,小船猛地向下一沉,湖水瞬间漫过船舷!
阿正和李沫儿被震得差点摔倒,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立刻稳住身形,使出吃奶的劲儿疯狂踩踏脚下的踏板!
“嘎吱…嘎吱…”
生锈的链条发出刺耳的呻吟,小船终于开始缓缓离岸。
苏哲喘息着回头望去,只见岸边已经聚集了黑压压一片丧尸。
它们对深水毫无概念,只是凭着对血肉的渴望,如同下饺子般,一只接一只,前仆后继地朝着他们扑来,然后重重地砸进湖水里,发出沉闷的“扑通!扑通!”声。
浑浊的水花四溅,无数苍白浮肿的手臂在水面徒劳地抓挠着。
十分钟后,小船终于抵达了人工湖中心的凉亭。
几人连滚带爬地上了岸,瘫倒在冰凉的石板上,胸膛剧烈起伏,贪婪地呼吸着带着水汽却依旧沉闷的空气,汗水混着湖水浸透了衣服。
“谢…谢谢你,大哥哥…呜呜…要不是你…我差点就…”
林怡蜷缩在角落,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让她泣不成声,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苏哲靠在柱子上,胸口还在剧烈起伏,他看了一眼远处湖面上密密麻麻、挣扎扑腾的丧尸头颅,深深地嘘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
“别哭了…省点力气吧。”
刚才那一抓,力量之大,让他现在后背还隐隐作痛,心有余悸。
李沫儿顾不上自己,立刻挪到林怡身边,轻声安慰着,检查她摔倒时擦破的伤口。
阿正脱掉湿透黏在身上的T恤,露出精瘦的上身,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湖水,看着碧绿的湖水,眼睛一亮,带着他那口标志性的京腔提议:
“大哥!这天儿齁热齁热的,跟蒸笼似的!咱哥儿俩下去扑腾会儿?凉快凉快!”
苏哲再次警惕地扫视了一圈湖面。那些落水的丧尸大部分已经沉底,少数还在水面挣扎的离凉亭很远,构不成威胁。
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放松。
“行。”
苏哲也感到身上的护甲和汗湿的衣服黏腻不堪,急需降温。
他一边解护甲的卡扣,一边对李沫儿和林怡说:
“沫儿,林怡,你们…转过去一下。”
李沫儿立刻会意,拉着还有些懵懂的林怡转过身去,背对着湖面。
两个女孩的脸上都飞起一丝红晕,在末日的残酷背景下,这点属于少女的羞涩显得格外珍贵又有些不合时宜。
于是,在这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公园中心,在漂浮着零星腐烂残肢的浑浊湖水里,形成了一幅荒诞又带着一丝黑色幽默的画面:
苏哲和阿正像两个放学后偷溜出来游泳的少年,在远离岸边的水域里尽情地泼水、扎猛子,试图洗去一身的污秽和疲惫。
而远处,那些沉入水底或仍在徒劳划水的丧尸,则成了这诡异“泳池”里最惊悚的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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