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看着眼前这空无一人的寝室。
张皓露出了一丝苦涩的表情,看着枕头底下的那张卡片陷入了沉思。
夜晚,漆黑如墨将海都市白日里的喧嚣与繁华悄然吞噬。
张皓攥着那张素白的卡片,如同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麻木地穿行在迷宫般的老城巷中。
清水街,这条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标注的小巷,隐藏在摩天大楼的阴影里,路灯稀疏而昏暗,墙壁上爬满了经年累月的潮湿苔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老旧砖木和淡淡生活垃圾混合的气味。
与他熟悉的大学城那种开阔、明亮、充满青春活力的氛围截然不同。
这里逼仄、沉默,仿佛被时光遗忘,又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每一步踏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发出的回响,都像是在叩问着他内心的迷茫与不安。
【七号】
一块毫不起眼的旧式门牌,钉在一扇斑驳的朱漆木门上。
门楣上方,挂着一块小小的匾额,用清瘦的字体刻着“听竹轩”三字。
没有霓虹灯也没有招牌,安静得仿佛只是一户寻常的普通人家,甚至有些过于冷清。
张皓站在门前,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
理性在最后一刻尖叫着让他离开,但那份噬骨的绝望和对“解脱”近乎病态的渴求压倒了一切。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霉味的空气,颤抖着伸出手,推开了那扇看似沉重、实则轻若无物的木门。
门后的景象,让他瞬间怔在原地。
与外界的破败昏暗截然不同,门内竟是一处精心打理过的微型庭院。
白砂铺地,勾勒出如水波般的纹路,几块黝黑的奇石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墙角真的植着几丛翠竹,在特意布置的射灯下投下疏朗清雅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之前卡片上那种淡淡的檀香气,一丝若有若无、空灵缥缈的古琴音韵不知从何处传来。
它洗涤着来客的耳膜,也悄然安抚着他们焦躁的灵魂。
这里安静得不可思议,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结界将外界的嘈杂完全隔绝。
一个穿着同样素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庭院尽头的一道月洞门前,他面容平和,眼神与昨晚巷口的男人如出一辙的清澈安宁。
他对着张皓微微躬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没有多余的言语脸上带着一种悲悯而理解的微笑。
张皓下意识地回了一礼,跟着他穿过月洞门。
里面是一间更为开阔的静室。灯光柔和,地上铺着干净的蒲团。
已有十几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男女老少皆有,他们大多低着头,神情各异,有的面带愁容,有的眼神空洞,有的则流露出一种奇异的、仿佛找到归宿般的平静。
所有人都穿着提供的白色软布拖鞋,自己的鞋子被整齐地放在门口的鞋架上。
张皓被引到一个空着的蒲团坐下。
他偷偷地打量四周,没有人交谈,甚至没有人好奇地看他一眼,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者说沉浸在这片刻意营造出来绝对“安宁”的氛围里。
这种彻底的静默,反而加剧了他内心的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那空灵的古琴声悄然停止。
一个身影出现在静室前方的小小矮台上。
正是昨晚那个引他来的男人。
他换上了一身质地更佳的白色长衫,整个人在柔和光线下仿佛笼罩着一层微光,气质显得更加出尘。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双澄澈平和的眼睛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他的目光接触到张皓时,微微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仿佛在说:“你来了,很好。”
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张皓却感受到一种莫名被“看到”和理解了的悸动。
“诸位同修,晚上好。”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能抚平焦躁的磁性。
“欢迎来到‘听竹轩’。
在这里,没有世俗的身份,没有过往的负累,有的只是一颗颗寻求安宁、渴望拂去尘埃的本心。”
他的话语如同暖流,开始缓缓流淌进寂静的空间。
“我们生于世间,如同孤舟行于苦海。”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悲悯。
“尘世的喧嚣,人言的苛责,命运的不公…如同狂风暴雨,不断击打着我们脆弱的身心。我们努力挣扎,我们渴望清白,我们寻求理解…却往往发现,越是挣扎,陷得越深;越是辩解,越是徒劳。”
每一句话,都像是对着张皓的心事量身定做。
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前倾。
“委屈吗?”男人轻声问,目光仿佛能穿透每个人的心脏。
“痛苦吗?绝望吗?感觉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吗?”
静室里响起几声极力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
一个中年女人用手帕捂住了嘴,肩膀轻轻抖动。
张皓的眼眶也瞬间湿热,他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让喉咙里的哽咽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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