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剧情衔接的是单元回的第一章)
意识像是从温暖的海底缓缓上浮。
首先恢复的是嗅觉。
那是……糖醋排骨的香味?还有葱花煎蛋的焦香,以及米饭蒸腾出的水蒸汽。
这味道太熟悉了,熟悉到让李维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出租屋那熟悉的天花板,而是……老家卧室那盏略显陈旧、带着蕾丝灯罩的顶灯。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空气中投下斑驳的光柱,能看见细微的尘埃在其中缓慢浮动。
耳边传来厨房里锅铲碰撞的清脆声响,还有母亲哼着不成调的老歌的声音。
客厅里,电视机正播放着早间新闻,音量不大,是父亲习惯的音量。
一切……都和他记忆中无数个周末的清晨,一模一样。
李维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
书桌上还摆着他高中时的课本和篮球明星海报,墙角放着落了灰的吉他,连床单被套的花色,都是母亲最喜欢的那套淡蓝色小碎花。
他掐了自己胳膊一下,清晰的痛感传来。
不是梦?
不……这太真实了,真实得可怕。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在那个冰冷的出租屋里,穿着衣服倒在床上睡着的。
他记得那彻骨的疲惫,记得对现实的厌倦,记得……
而在最初的狂喜和激动过后,日子仿佛真的回到了过去。
没有加班,没有KPI,没有冰冷的出租屋和难吃的外卖。
他每天睡到自然醒,吃着母亲做的饭,陪着父亲下棋看电视,偶尔约上几个仿佛从未疏远过的“老同学”出去打球喝酒。
世界似乎也变得格外美好。
新闻里播报的都是邻里互助、科技突破、世界和平的消息。
天空总是蓝的,阳光总是暖的,连空气都带着甜味。街上每个人都面带微笑,亲切友善,仿佛世界上根本没有烦恼和冲突。
这简直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天堂。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感,开始像水底的暗礁一样,悄悄浮上李维的心头。
太完美了。
一切都太完美了。
父母的关爱无微不至,从未有过争吵和矛盾,甚至连他偶尔的小任性都只会换来包容的笑骂。
朋友们永远有空,话题永远投机,没有任何利益纠葛和观念分歧。
这个世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精心修剪过,剔除了所有不和谐的枝丫,只留下最标准、最幸福的模板。
他开始注意到地是一些极其细微的“异常”。
父亲看报纸时,上面的日期似乎总是模糊不清,或者偶尔会跳跃。
母亲做的菜,味道永远是他记忆中最巅峰的那一次,分毫不差,连咸淡都从未失手过。
街角那家他小时候最爱吃的包子铺,老板和老板娘的笑容几十年如一日,连皱纹的弧度都没有变化。
最让他心里发毛的是,有一次他故意提起那场改变了一切的车祸,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语气。
母亲当时正在织毛衣,闻言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毫无阴霾的疑惑:“车祸?什么车祸?小维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做噩梦了?别瞎说,你爸昨天还跟我商量等你生日带你出去旅游呢。”
父亲也附和着笑道:“就是,净胡说八道,快过来看看我这步棋怎么走。”
他们的反应是那么自然,仿佛那场夺走他们生命的灾难从未发生过。
不是刻意回避,而是……真的“不存在”于他们的认知里。
而最恐怖的是对于那场车祸就连他自己似乎都记不太清了,就好像是充满马赛克的回忆一般。
那一刻,一股寒意从李维的脊椎骨窜起,瞬间遍布全身。
他开始更加仔细地观察。
他发现,邻居张阿姨每天上午九点准时出门买菜,手里拎着的菜篮子里的菜品种类和数量,几乎完全相同。
楼下王大爷遛狗的时间和路线,精确得像钟表。甚至连天空中云朵飘动的轨迹,都带着某种循环往复的规律性。
这个世界,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或者一个无限循环的精致舞台剧。
而周围的人,包括他那“复活”的父母,都像是按照固定程序演出的演员。
只有他,是观众席上那个突然意识到“这是戏”的人。
这个发现让他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痛苦。
他贪婪地享受着这失而复得的亲情和温暖,却又无比清醒地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泡泡。
他害怕戳破它,害怕再次回到那个冰冷孤独的现实,但又无法忍受这种活在楚门世界里的感觉。
这种撕裂感日夜折磨着他,让他即使在“父母”关切的注视下,也常常显得心不在焉,笑容变得勉强。
直到那一天下午。
他心烦意乱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试图用行走来麻痹混乱的思绪。而就在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转角,他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一个穿着类似某种制服(但款式有些奇怪)、看起来狼狈不堪的年轻男人,正被几个穿着“警服”的人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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