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无限的拉长、凝固。
苏扬眼中闪烁着得逞的狂喜,手中粗糙肮脏的破布带着他积攒的所有怨毒与力量,死死地勒住了圆谷英二那毫无防备的脖颈!
“呃……!”圆谷英二导演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瞳孔因极度痛苦和缺氧而收缩。
他苍老的手徒劳地抓向颈间越收越紧的布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想要呼救,想要看向那湖畔仍在为他、为这个世界而战的光之巨人,但视野却迅速被黑暗吞噬。
他挣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腿无力地蹬踹着地面,扬起细小的尘土。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太突然。
湖畔边,初代奥特曼刚刚与迪迦配合,勉强躲开亚那加基又一次凶猛的爪击,胸口的火花还未完全消散。
迪迦正欲再次上前缠斗。
几乎是不约而同地,两位光之战士都被岸边那微弱却极其不祥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他们巨大的头颅转向岸边。
大古透过迪迦的视野,清晰地看到了那个从草丛中窜出状若疯魔的青年,用破布死死勒住圆谷英二导演脖子的恐怖景象。
他看到了老人那痛苦扭曲的面容,那徒劳的挣扎,那逐渐失去神采的双眼……
一瞬间,大古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冻结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下如此毒手?
就在他们的眼前!就在他们为了守护而战的时候!
一种前所未有、混杂着震惊、愤怒、不解与巨大无力的冲击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大古的内心。
他驾驶飞燕号与怪兽作战,面对过无数强大的敌人,却从未经历过如此赤裸裸的、发生在近在眼前、针对无辜者的残忍谋杀!
迪迦庞大的身躯甚至因为大古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微微震颤了一下。
而早田进变身的初代奥特曼,乳白色的双眼同样凝视着岸边。
他没有像大古那样显的格外震惊,但那巨大的身躯所散发出的气场瞬间变得无比沉重,仿佛连同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他沉默着。
他也明白了美菲拉斯这场“人心的游戏”的真正恶毒之处——它不仅要摧毁肉体,更要践踏希望,玷污光芒。
“呃……嗬……”圆谷英二导演最后的挣扎逐渐微弱下去,抓住布条的手无力地垂下。
他那双曾洞察无数特摄技巧、此刻却映照着远方巨人与星空的眼眸,彻底失去了光彩。
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苏扬感觉到手下生命的消逝,猛地松开了破布,圆谷英二的尸体像破旧的玩偶般摔落在尘土中。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一种扭曲、病态、混合着解脱与狂喜的笑容。
他站起身,看着脚下的“成果”,发出了压抑不住的大笑,笑声在寂静的湖畔显得格外刺耳和癫狂。
“哈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杀了他!看到了吗!我完成了!”他朝着天空,树林,朝着可能存在的美菲拉斯嘶吼,脸上洋溢着仿佛已经获得力量的虚妄和喜悦。
而在高空隐形的美菲拉斯星人,优雅地推了推他的无框眼镜,嘴角那抹笑意变得深邃而满足。
他欣赏着下方那渺小人类在欲望驱使下犯下的罪行,欣赏着那具失去生命的苍老躯体,更欣赏着两位光之巨人那无声却磅礴的愤怒与悲痛。
这正是他想要的戏剧,灵魂的堕落远比肉体的毁灭更具观赏性。
“力量!我的力量!美菲拉斯!快给我力量!让我回去!”苏扬朝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张开双臂,疯狂地呐喊,期待着黑暗迪迦的力量加身,期待着离开这个见鬼的时代。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夜风依旧冰冷,湖中的亚那加基发出不耐烦的咆哮,远处的两位奥特曼沉默如山,只有他癫狂的呼喊在空气中空洞地回荡。
一秒,两秒……
苏扬脸上的狂笑逐渐僵硬、凝固,然后像破碎的面具一样剥落,露出底下苍白而恐慌的真实。
他再次嘶喊,声音带上了急切和恐惧:“美菲拉斯!你答应我的!你他妈说话啊!给我力量!”
依旧没有回应。
仿佛那个将他诱入深渊的宇宙人从未存在过。
一种冰冷、坠入深渊的绝望感瞬间遏住了苏扬的心脏。
他被骗了?他像个傻子一样杀了人,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巨大的恐惧和被愚弄的愤怒如同火山般在他的胸腔里爆发!
“美菲拉斯!我操你祖宗!你个狗娘养的杂种!说话不算话的宇宙渣滓!”他彻底癫狂了,不再祈求,而是用尽最恶毒、最肮脏的语言破口大骂,对象包括了失约的美菲拉斯,也包括了湖中的怪兽和奥特曼。
“还有你们!装模作样的光之巨人!看着人死很爽吗?啊?!还有那头该死的怪兽!废物!都是废物!”
他的咒骂污秽不堪,在夜空中回荡,与这湖畔的悲剧和战斗的肃杀格格不入。
亚那加基可不管这个渺小的生物在嚷嚷什么,它被初代和迪迦之前的攻击激怒,又被此刻的停滞所不耐,血红的双眼锁定了两位奥特曼,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再次迈动沉重的步伐,如同失控的山峦般冲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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