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在旧化学准备室与沧澜进行又一次关于 Ψ 算符的讨论时,异常现象变得更加直接,更具物理威胁性。
沧澜正沉浸在高度的兴奋中,背对着他们,用粉笔在黑板上快速写下一组新推导出的复杂公式,试图从数学上描述 Ψ 算符在某种假设的特定时空边界条件下,可能产生的诡异“共振放大”效应。就在他用力写下那个推导出的关键共振频率数值的最后一个符号的瞬间——
“哐当——!哗啦!”
一声巨响毫无征兆地从地下室角落炸开!那个堆满了废弃器材、早已锈迹斑斑的铁制试剂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推了一把,整个结构瞬间失衡,轰然坍塌!架子上几个不知道空了多久、布满灰尘的玻璃瓶应声摔落在水泥地上,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清脆刺耳的碎裂声,玻璃碴子四处飞溅,在这绝对寂静的地下室里,这声音显得格外狰狞和突兀。
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心脏猛地收缩。
沧澜的讲解戛然而止,他皱起眉头,脸上带着被打断思路的不悦和一丝困惑,转身走过去查看:“奇怪……这架子在这里放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一块较大的、边缘锋利的碎玻璃,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看了看断裂的架子腿,喃喃自语,“锈蚀得这么厉害了吗?看来得找时间彻底清理一下这个地方了。”
但站在他身后的林可和杜恒,凭借他们远超常人的观察力和经验,看得分明。那根承重架子腿的断裂处,并非简单的、自然锈蚀形成的参差不齐的断面,而更像是被某种极其锋利、无形无质的力量瞬间精准地“切割”而过,断口处呈现出一种异常平滑、甚至带着一丝金属冷光的截面,与周围粗糙的锈迹形成了鲜明而诡异的对比。
这绝不是普通的意外。
这是一次警告。或者说,是那个无形的“清除程序”在正式启动前,进行的一次力度升级的“系统错误”提示,一次更具威胁性的示威。
沧澜似乎下意识地将这归咎于年久失修和巧合,但他的研究热情和专注度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一丝。他拍了拍沾上铁锈和灰尘的手,站起身,看着黑板上那未完成的、充满诱惑力的公式,眼中除了被打扰的烦躁外,似乎也极快地掠过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源自本能的不安。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他难得地、主动提出了结束讨论,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些。
离开那栋散发着霉味和危险气息的实验楼时,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几盏老旧的路灯伫立在路边,发出昏黄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在水泥路面上拉扯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
“它在试图修复我们这两个‘错误’。”杜恒的声音在夜晚微凉的空气中显得格外低沉,“干扰感官,制造意外……从视觉、听觉,到物理层面。下一次,如果我们的‘异常’等级继续提升,它可能会更直接、更暴力地针对我们本身。”
林可默默点头,她清晰地感受到一种熟悉的、如同在七日死亡循环中面对绝境时的那种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正在缓缓收紧。只是这一次,他们的对手不再是某个具体的人、某个组织,而是整个世界运行的底层规则本身,一个冰冷、无情、无法沟通的“系统”。
“我们必须在被这套‘规则’彻底‘修复’或清除之前,找到答案。”她抬起头,望向远处教学楼里零星亮起的、象征着“正常”世界的灯火,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找到那个把我们精准‘投送’回来的‘操作者’,弄明白它的真正目的和运行逻辑。否则,不仅是我们,连沧澜……可能都会成为这套系统为了维持自身稳定而必须被清除的‘冗余数据’。”
规则的排斥,如同黑暗中逐渐收紧的、冰冷无形的绞索。
留给他们在风暴中寻找出路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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