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魔龙舟承载着刚刚经历一场恶战、收获颇丰却又心情略显沉重的三人,再次隐入无边无际的混沌壁垒深处,寻了一处相对平静、规则稳定的区域停了下来。
舟舱内,林夜盘膝而坐,掌心悬浮着三枚散发着不同光泽、却同样蕴含着磅礴能量与混乱规则碎片的晶体——正是从那腐沼巨兽、噬魂妖灵与裂空魔螂体内取出的本源魔晶。魔晶之上,还缠绕着丝丝缕缕灰暗的、属于“墟”之力量的残留,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侵蚀气息。
而在他的识海深处,那点来自元灵界最后世界树“青玄”的翠绿“生命火种”,正静静地悬浮在混沌心印旁边,散发着微弱却顽强的生机与净化之意,与周围混沌的环境形成一种奇特的平衡。
“先炼化这三枚魔晶,恢复伤势,提升实力。那‘生命火种’……暂且封存,日后或许另有用处。”林夜定了定神,将杂念抛开,开始着手处理眼前的收获。
他首先拿起那枚来自腐沼巨兽的、如同浑浊泥潭般的土黄色魔晶。这枚魔晶能量最为磅礴,但杂质也最多,充斥着狂暴的腐蚀性能量与混乱的土系法则碎片。
“混沌熔炉,炼!”
林夜心念一动,混沌心印微微旋转,散发出一股包容万象的混沌神火,将那土黄色魔晶包裹。滋滋的声响中,魔晶内狂暴的能量被强行梳理、提纯,那些混乱的法则碎片被混沌大道分解、吸收,化为最本源的规则养料。而其中蕴含的“墟”之残留,则被林夜以新领悟的“窃道”之法,小心翼翼地剥离出来,如同抽丝剥茧,将其中的毁灭与混乱意韵解析、铭记,却并不吸收,而是暂时封存在识海一角,留待日后参悟。
精纯而厚重的土系混沌能量如同甘泉般涌入林夜干涸的神力海洋,迅速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与道基。他那苍白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气息也开始稳步回升。
数个时辰后,土黄色魔晶彻底化为齑粉消散。林夜的气息已然恢复了大半,体内神力澎湃,甚至比受伤前更加精纯凝练了一分。
他没有停歇,紧接着拿起那枚来自噬魂妖灵的、不断扭曲变幻的灰色魔晶。这枚魔晶蕴含着强大的灵魂力量与混乱的精神法则,对神魂的滋补效果极佳,但其中的精神污染与墟之残留也最为诡异。
林夜更加小心,以混沌道念护住神魂核心,如同最精密的工匠,一点点地剥离、净化其中的污染,只汲取那精纯的灵魂本源与精神法则碎片。他的神魂在得到滋养后,变得更加凝实、通透,感知力也提升了不少,对规则波动的捕捉更加敏锐。
最后,是那枚来自裂空魔螂的、通体暗金、散发着极致锋锐气息的魔晶。这枚魔晶蕴含的能量相对凝练,主要提升的是速度、锋锐以及对空间法则的亲和力。林夜将其炼化后,感觉自身的神力运转更加流畅迅捷,对空间的感知与操控也隐隐提升了一丝。
当三枚准神明级别的魔晶被彻底炼化吸收,林夜不仅伤势尽复,修为更是精进不少,稳稳地巩固在了神明初期,甚至向着中期迈出了一小步。更重要的是,他对各种基础法则的理解更加深刻,混沌大道的根基也愈发雄厚。
而最大的收获,则是那被他剥离、解析后封存起来的三缕“墟”之规则碎片!虽然每一缕都极其微弱,但却是他近距离、深度接触“墟”之力量本质的宝贵样本!
他沉浸心神,开始以这三缕规则碎片为参照,结合之前在源初神族时空碎片中的感悟,以及对抗“墟”之意志投影的经历,全力推演、完善自身的“窃道”之法。
“模仿其形,干扰其序,是为‘窃影’。” “理解其性,伪装己身,是为‘窃道’。” “那么下一步……或许应该是……‘窃其力’?不,力量本身并非关键,关键是……‘窃其权’?或者说,是理解并利用其运行规则,让自己获得在‘墟’之笼罩下的……‘生存豁免权’?”
林夜的思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他不再将“墟”单纯视为必须对抗的敌人,而是开始尝试以一种更加超然、更加本质的视角,去理解它作为宇宙一部分的“职责”与“逻辑”。
他反复观摩那三缕规则碎片,分析其内部蕴含的“清理优先级判定”、“威胁评估标准”、“能量同化模式”等信息。他尝试着在自己的混沌道念中,构建更加完美、更加难以被识破的“低威胁”、“高稳定性”伪装。
同时,他也开始思考,如何利用“墟”之规则本身的一些“特性”。例如,它对那些与宇宙本源高度亲和、遵循规则运行的存在,似乎会网开一面?又或者,当两个“威胁目标”同时出现时,它的清理是否会存在某种“优先级”或“效率”上的考量?
一个个念头,一种种可能性,在他心中生灭、碰撞、验证。
不知不觉间,他周身的气息开始发生一种玄妙的变化。原本浩瀚磅礴的混沌神光,逐渐变得内敛、质朴,仿佛与周围的混沌环境彻底融为一体,不显山不露水。一种“无害”、“自然”、“顺应规则”的意韵,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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