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归墟海眼那令人压抑的区域,重返相对“平静”的混沌虚空,众人都感觉心神一松。那凝固时空中的绝望景象与寂灭本源的恐怖气息,依旧在心海中留有残影。
林夜没有选择立刻返回巡天号或地球宇宙,而是在混沌中寻了一处相对稳定的破碎星辰,以混沌神力开辟出一方临时洞府,决定先行消化此次的巨大收获。
洞府之内,混沌气流自行流转,隔绝内外。林夜盘膝而坐,心神沉入体内,聚焦于那缕被层层混沌封印包裹的寂灭本源样本。
这缕细若游丝的灰暗气流,安静地悬浮在混沌雷种之旁,即便被重重封印,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终结”意韵。它就像是一滴浓缩了宇宙终极黑暗的墨汁,蕴含着毁灭一切的秘密。
林夜没有急于解开封印,而是以自身混沌神念,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渗透进封印外层,开始细细感悟其内部蕴含的法则结构。
与之前直接对抗那狂暴的冲击不同,此刻这缕样本处于被镇压的平静状态,更适合进行细致入微的观察与研究。
神念触及的刹那,那熟悉的、冰冷纯粹的“归无”意韵再次涌来,但强度已在可控范围之内。林夜固守道心,如同一个最耐心的学者,开始拆解、分析这“归无”意韵的构成。
它并非单纯的“无”,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针对“存在”本身的否定机制。林夜“看”到了无数细密到极致的、不断生灭的灰色符文,这些符文并非固定形态,而是在不断地组合、演化,模拟着各种法则被瓦解、被同化的过程。
“果然……是一种高度复杂的‘程序’或者‘算法’……”林夜心中明悟更深。这寂灭本源就像是一个微缩的、专门用于“格式化”的终极武器。
他尝试着以自身的混沌神力,去模拟、去复刻其中一个最简单的灰色符文。这个过程极其艰难,混沌神力与寂灭之力在本质上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体系,一个包容生灭,一个纯粹终结。
失败,失败,再失败……
混沌神力在模拟过程中不断被那符文中蕴含的“否定”意韵自行瓦解。
但林夜并不气馁,他的道心坚不可摧,对混沌大道的理解更是远超同阶。他不断调整着神力的结构、频率、意韵,试图找到那个能与寂灭符文产生“共鸣”却又不会被其否定的平衡点。
时间在专注的研究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当林夜尝试将一丝混沌神力按照某种极其扭曲、违背常理的方式结构,并融入一丝自身对“终结”与“虚无”的理解时——
“嗡!”
他指尖,一缕极其微弱、颜色灰暗、却稳定存在的雷光,一闪而逝!
这缕雷光,不再是纯粹至阳至刚的混沌之色,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暗,其中蕴含的也不再是纯粹的毁灭与生机,而是多了一种冰冷的、仿佛能令万物归于沉寂的“终结”特性!
成功了!
他成功模拟出了第一个,属于他自己的,蕴含着一丝寂灭真意的——“混沌寂灭雷纹”!
虽然这缕雷纹极其微弱,且极不稳定,转瞬即逝,但这无疑是一个里程碑式的突破!这意味着,他找到了将寂灭之力的一部分特性,融入自身混沌大道的方法!
《混沌欺天诀》也因此有了新的方向——不再仅仅是模拟和欺诈,更可以尝试去“融合”与“驾驭”!
“混沌包容万道,自然也应包容这‘寂灭’!”林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仿佛看到了一条全新的、前所未有的道路在眼前展开。
他继续沉浸在对这缕寂灭样本的研究中,不断尝试凝练更多的“混沌寂灭雷纹”,并探索其可能的应用。他发现,这种蕴含寂灭真意的雷纹,对于瓦解能量结构、侵蚀法则根基有着奇效,若是融入攻击之中,威力必将大增。
同时,通过对样本深处那冰冷“程序感”的持续解析,他对于“墟”之意志的运行逻辑也有了更模糊的认知。它似乎并非拥有传统意义上的“意识”,更像是一个遵循着某种终极“协议”的宇宙底层清理程序。而各个纪元的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可能就会触发这个程序的“清理”指令。
“触发条件是什么?协议的漏洞又在哪里?”这些问题萦绕在林夜心头,他知道,仅凭这一缕样本还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接触到“墟”之意志更核心的层面。
就在林夜于临时洞府中潜心研究,收获颇丰之时,外界却因他之前的行动,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归墟海眼边缘,封印之地重塑时爆发出的强烈混沌波动,以及之前那数十位诸天强者气息的集体湮灭,终究是无法完全掩盖的。
一些游弋在混沌深处、或通过特殊手段观测此地的强大存在,都被惊动了。
九幽魔域深处,噬魂老祖那燃烧着魂火的眼眸猛地睁开,面前那面灵魂魔镜中,关于影魔以及它派出的其他几个探子的灵魂印记,已然彻底熄灭,最后传回的画面,是那片被混沌光芒笼罩的封印之地,以及一个模糊却令人心悸的黑色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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