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炁的狂暴反噬,加上赵燎骤然加码的禁锢之力,几乎要将他这副残躯当场挤成破碎的泥偶!
赵燎眼中却无丝毫怜悯,反而掠过一丝更深的餍足与贪婪,目光如同在欣赏名贵瓷器裂开的冰纹:“烈性……正合我意!”
他五指骤然虚握成爪!
“够了!” 流云川那金石般的声音裹挟着法度之威,如同定海神针般轰然砸下。银芒爆闪,数道符箓锁链瞬间凝形,并非攻击赵燎,而是交织如一张巨大的光网,猛地罩向浊流爆发后瘫软如死物、濒临彻底粉碎的司契!“此乃山门重犯,非你掌令司私产!”
符箓锁链触及司契体表那些流淌的污血时,银光黯淡,发出“滋滋”的侵蚀声响,却未被立刻蚀穿。这毕竟是玄霄执律司的正印法度,自带清正驱邪之力,暂时镇住了蚀炁最后的余波反扑。
赵燎悬停在空中的手顿了顿,侧头瞥了一眼面色如铁的流云川,又扫过周身离火隐隐勃发、护住自身灵葫的丹霞真人,以及山门上下无数双惊惧、愤怒、忌惮交织的眼睛。他那点刚刚浮现的狠戾悄然敛去,又恢复了那种疏懒的玩味笑意。
“掌律司要人?”他收回手,宽大的云白袍袖无风自动,仿佛方才那雷霆一击只是拂了拂尘埃,“那便请吧。”他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只是小心看着,我的薪柴,可莫弄坏了。”目光最后在司契那具正被符箓锁链捆缚、污血仍不绝淌下的残破身体上黏腻地打转。
流云川面沉如水,手中法诀一引,那银光黯淡、附着无数蚀污的符箓锁链猛地收紧!司契残破的身体被硬生生从离地数尺的无形禁锢中扯下,沉重地砸落在狼藉腥臭的玉阶中央,激起一片污秽的泥点与飞灰。
污血在身下缓慢洇开一片暗沉的墨渍,印在被浊流与离火烧灼得焦黑、石化的阶面上。赵燎方才立身之处的下方,一个尺许方圆的浅坑赫然呈现——那是司契爆发的污血落点。坑中再无半点原本灵玉阶的光华,只余一片死寂、坑洼不平的暗灰色石质,散发着一股凝固的、若有若无的焦腐腥气。
整座山门一片死寂,只有锁链摩擦污血和石阶的冰冷涩响,以及司契喉间断续滚出的、破碎风箱般的微弱喘息。
暮色彻底吞没了血字,黏稠如浓墨的天空中,云层深处似有闷雷滚动,却只透下几缕沉浊如铁锈的余晖。
远处的灵光依旧在跃动,仙乐叮咚未绝,只是仿佛隔了很远很远。
山道上,那处浊爆过后的“引霞池”已成恶臭泥坑,咕嘟着惨绿泡影。焦黑的灵荷齑粉浮在表面,像腐烂尸骨上挣扎不化的点点残灰。
无人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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