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这个直指灵魂、赤裸到近乎残忍的问题,如同最后一颗子弹,精准地射穿了高育良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浑浊的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和巨大的羞耻而剧烈收缩!仿佛内心深处最阴暗、最不堪的角落被袁泽无情地掀开,暴露在这惨白的灯光之下!
“你……你……”高育良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他猛地抬起被铐住的双手,似乎想指向袁泽,又似乎想捂住自己那被彻底撕碎的脸!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如同风中残烛,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被彻底看穿的恐惧以及一种被剥光所有伪装的、巨大的羞愤!他想否认,想怒斥,但袁泽那平静却洞悉一切的目光,让他所有狡辩的念头都化为齑粉!
当年图书馆的那一幕,他早已遗忘在记忆的尘埃里。那不过是他作为师长,对一个颇有天赋的寒门学子,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带着些许上位者优越感的“点拨”。
他甚至可能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善意”,希望这个年轻人能“开窍”,能融入他们那个“圈子”。他从未想过,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眼神倔强的学生,会将这句话记得如此清楚,并在十几年后,在他政治生命彻底崩塌的时刻,用如此犀利、如此致命的方式,反手刺了回来!
袁泽没有等他的回答,也不需要他的回答。高育良此刻崩溃的反应,那无法掩饰的羞愤和恐惧,就是最好的答案。袁泽缓缓直起身,收回了撑在桌面上的手。
他最后看了一眼瘫在椅子上、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丝魂魄、只剩下躯壳在无意识颤抖的高育良。
那眼神,不再有愤怒,不再有质问,甚至不再有冰冷的审视。只有一种彻底的、如同看待陌生尘埃般的漠然。
“看来,我们师生一场,”袁泽的声音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终究是,道不同。”
说完,他不再看高育良一眼,转身,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走向光圈之外那片深邃的黑暗。军装的背影挺拔如标枪,肩章上的银星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轨迹,最终融入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道不同……”
高育良失神地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他看着袁泽消失的方向,那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最后一丝与过往、与这个他曾寄予厚望(或试图引导)的学生之间的联系,随着袁泽的离去和这三个字,被彻底斩断、碾碎、化为齑粉。
巨大的孤独感和灭顶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吞噬。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猛地向前一栽,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手腕上的镣铐随着身体的剧烈抽搐而疯狂作响,发出刺耳的“哗啦”声。
他再也抑制不住,像个失去了所有依靠的孩子,在空旷死寂、象征着知识殿堂却又沦为审判之地的教室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绝望到骨髓深处的、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哭声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碰撞、消散,最终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在这片被遗忘的光明孤岛上,沉入永恒的、被自己亲手选择的黑暗黄昏。师生情谊,至此,彻底烟消云散,只余下法律冰冷的镣铐和无尽的悔恨深渊。
袁泽走出教学楼,深秋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却带着一种涤荡污浊后的清朗。他微微眯起眼,整了整军装的领口,肩章上的银星在阳光下闪烁着坚定而纯粹的光芒。他没有回头,径直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汉东的风,吹过校园的林荫道,卷起几片金黄的落叶,仿佛在为一段彻底终结的过往,奏响最后的挽歌。而前方的路,依旧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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