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秘境入口的瞬间,洪嘉感到一阵强烈的空间撕扯感和眩晕。这传送比用云鲲星鳞进行短距离穿梭要猛烈得多,要不是他肉身经过好几次淬炼又已经结丹了,恐怕都扛不住。
一会儿之后,脚下一实,那股撕扯感消失,他已经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眼前的景象,让他这个见惯了奇景的金丹修士,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神都被夺走了。
这里不是想象中幽暗的海底宫殿或者破碎的废墟,而是一片。。。无比广袤,荒凉,死寂的。。。干涸海床!
头顶没有太阳月亮星星,只有一片永恒不变的,像黄昏一样的暗红色天空,散发着微弱又压抑的光线。脚下是龟裂的,盖着厚厚盐碱和沙砾的辽阔大地,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远处,依稀能看到一些巨大无比的,像山脉一样的珊瑚礁和巨蚌化石,但它们早就没了所有光泽,变得灰白又脆弱,仿佛一碰就碎。
空气里弥漫着浓到极点的衰败,枯寂和死亡的气息,灵气稀薄到了几乎感觉不到的程度,反而充满了种让人窒息的“末法”味道。偶尔有风吹过,卷起来的不是沙尘,而是无数细小的,闪着幽光的法则碎片和时空尘埃,发出像呜咽一样的声音。
这就是归墟秘境?传说中海族的最终之地?万海归流大阵的核心?
洪嘉心里震撼的不行。他能够想象,在遥远的过去,这里曾是一片多么波澜壮阔,生机勃勃的浩瀚海洋,是海族辉煌文明的摇篮。可现在,只剩下这片无边无际的死亡遗骸,诉说着那场跟魔渊战争的惨烈和悲壮。
他试着运转功法,发现在这里吸收灵气的效率低得吓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好在他是个金丹修士,体内真元自成循环,可以撑很久,而且他还有潮汐星辰珠和归墟黑晶可以慢慢补充。
“必须尽快找到沧溟前辈说的核心传承之地,或者关于魔渊与星路的线索。”洪嘉定了定神,拿着潮汐星辰珠,仔细感应。
在这里,潮汐星辰珠的共鸣感变得断断续续,似乎被这里混乱的法则干扰了。它指引的方向不是固定的,而是在不停的微微调整,指向这片干涸海床的深处。
洪嘉选定方向,施展云水遁,低空飞行。他不敢飞太快,也不敢飞太高,这片秘境的空间似乎比无尽渊海还要脆弱,时不时能看到一些扭曲的光线和突然出现的细小空间裂缝。
飞了大概一个时辰,除了无尽的荒凉和死寂,他没遇到任何活物,甚至连一丝残存的灵魂波动都没有。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在那场远古大战中被彻底抹掉了。
就在他以为这片秘境只剩下废墟的时候,前方视野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片。。。扭曲的,像海市蜃楼一样的景象!
那是一片波光粼粼的,蔚蓝又充满生机的海洋!有巨大的,色彩斑斓的鱼群在游动,有华丽的珊瑚丛林在摇曳,甚至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穿着古老服饰的海族身影在其中穿梭, 嬉戏, 祭祀。。。
“这是。。。残留的历史影像?”洪嘉心里一动,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的靠近。
随着距离拉近,那海市蜃楼一样的景象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到隐约的海浪声和空灵的海族歌谣。这不是幻阵,而是强大的能量和执念,在特定的时空节点上,把过去的景象烙印下来,形成的“时空回响”。
洪嘉停下脚步观看,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亲眼目睹了上古海族鼎盛时期的繁华和辉煌。他看到巨大的鲸鲲托着宫殿巡游,看到人首鱼身的祭司吟唱着沟通海洋的咒文,看到年轻的蛟龙在浪花中嬉戏打闹。。。
然而,这美好的景象没持续多久。天空猛地变得漆黑如墨,巨大的,烧着黑色火焰的陨石撕裂天穹,狠狠砸落!平静的海面瞬间掀起万丈狂澜,繁华的城市在冲击波中化为齑粉,无数海族在哀嚎中消失。。。景象变得支离破碎,充满了毁灭和绝望。
最后,所有的景象凝聚成一幅画面:无数海族强者,在一个头戴皇冠,手拿三叉戟的皇者带领下,聚集在海洋的最深处,燃烧自己的血肉和灵魂,构筑起一个笼罩了整个世界的巨大蓝色光阵——万海归流大阵!光阵爆发出璀璨到极致的光芒,跟那漆黑的魔渊之力狠狠对撞。。。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眼前的景象像破碎的镜子一样消散,又变回了那片死寂的干涸海床。
洪嘉站在原地,久久无言。虽然只是时空回响,但那场战争的惨烈和海族的决绝,依旧深深的震撼了他的心灵。他能感受到那股为了守护家园,不惜全族赴死的悲壮和决绝。
“万海归流。。。以全族之力,化归墟之寂灭,把魔渊挡在界外。。。”洪嘉喃喃自语,对海族的敬意油然而生,同时也对那未知的魔渊,产生了更深的忌惮。
他继续往前走,心情比之前更加沉重。根据时空回响显示的,那最终决战的地点,也就是万海归流大阵的核心,应该就在这片秘境的中心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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