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令,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头,在主控室和生物实验室之间激起了无声的涟漪。阿强领命而去,没有质疑,但我能从他紧绷的嘴角看出一丝不赞同。时间就是生命,我的谨慎,在有些人看来,或许是妇人之仁,是优柔寡断。
但我别无选择。我无法在傅瑾琛生死未卜、战友奄奄一息的情况下,签署那份可能将他们推入更深地狱的实验许可。如果希望必须用如此残酷的鲜血浇灌,那我宁愿它来得慢一些。
压下心头的沉重,我将注意力转回基地的整体防御和运转上。能源依旧是最大的短板。“蜂巢”协议的过载消耗和维持最高防御等级的持续输出,让储备能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技术团队正在全力抢修被电磁脉冲损坏的外部传感器和部分防御单元,但进度缓慢。
“创世纪”的侦察活动越来越频繁,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在我们外围逡巡不去。他们似乎在试探,在评估我们的虚实,等待着一个最佳的进攻时机。
压力像无形的巨石,压在我的肩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沉重得让人窒息。我强迫自己像傅瑾琛那样思考,冷静地听取各部门汇报,做出尽可能合理的决策,调配有限的资源。大脑高速运转,处理着海量的信息和潜在的危机,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但我总会忍不住,每隔一段时间,就透过监控屏,看向医疗中心里那个依旧沉睡的身影。他是我混乱世界中,唯一的精神锚点。
几次短暂的探视,他都没有再醒来。但监控数据显示,他的脑电波活动正在逐渐变得活跃,虽然缓慢,却持续而坚定。这微小的进步,是支撑我走下去的全部力量。
陈教授那边果然传来了不满。他没有直接找我,而是通过一份措辞严谨、却字里行间透着焦躁的技术简报,再次强调了活体样本实时数据对于突破“引导元素”适配性瓶颈的“极端重要性”和“不可替代性”,并隐晦地指出,拖延可能意味着永远错过最佳研究窗口期。
我看着那份简报,心里像压了一块冰。我知道他说得有道理。科学探索有时确实需要冷酷的取舍。但我做不到。我批复了简报,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已知。优先理论推演和安全验证。”
我把难题扔回给了他。我知道这很自私,但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守住的底线。
时间在高度紧绷的状态下又过去了十几个小时。基地像一艘在暴风雨中破损严重的巨舰,在我的强撑下,勉强维持着航行,但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浪头打来,它会不会彻底散架。
疲惫和压力几乎达到了极限。我靠在主控台的椅背上,揉着刺痛的太阳穴,眼前阵阵发黑。阿强强行给我注射了一针营养剂,才让我没有晕倒。
“您必须休息一会儿,晚晴小姐。”阿强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傅总醒来如果看到您倒下了,我们没法交代。”
我苦笑了一下。是啊,他要是醒来,看到这副烂摊子和我这副鬼样子,会不会很失望?
最终,我被阿强几乎是“押送”着,回到了休息室。但我根本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各种数据和危机预案在翻滚。最后,我还是悄悄溜了出来,不由自主地走向了医疗中心。
我想看看他。哪怕只是隔着玻璃看一眼,也能让我稍微安心一点。
已是深夜,医疗中心的走廊灯光调得很暗,格外安静。我放轻脚步,走到傅瑾琛的监护室外。
出乎意料,里面似乎有细微的动静。一名护士正背对着门,调整着输液泵的参数。而病床上……傅瑾琛的眼睛,竟然是睁开的!
他醒了?!真的醒了?!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狂喜混合着紧张,让我几乎要冲进去,却又猛地刹住脚步。医生说过,他需要绝对静养,不能情绪激动。
我屏住呼吸,躲在玻璃窗的阴影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
他确实醒了。但和上次那短暂无意识的苏醒完全不同。这一次,他的眼神虽然依旧疲惫虚弱,却有了焦点。他正微微侧着头,目光落在床头一侧的电子监护屏上,那上面正滚动显示着基地核心系统的状态摘要——这是阿强应我的要求,为了让他在苏醒后能最快了解情况而设置的权限,但只包含了最基础的、经过过滤的运行状态数据,屏蔽了所有警报和危机信息。
他的眉头微微蹙着,目光专注地扫过能源储备的百分比、防御等级的指数、以及外部传感器在线率的数字……那眼神,不再是病人的涣散,而是属于傅瑾琛的、那种惯有的冷静分析和锐利评估。
他在用他刚刚苏醒、还极度虚弱的大脑,本能地处理信息,评估现状!
我的鼻子一酸,既心疼又骄傲。这就是他,永远掌控一切的他。
护士调整完设备,轻声询问了他几句,他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嘴唇翕动,似乎说了句什么,声音太低,我听不清。护士点点头,又检查了一下各项数据,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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