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去!给本宫传信给父亲,让他联络我们在御史台的人,就算不能把她拉下来,也要给她找点麻烦!还有……给慈宁宫那边递个话,就说,本宫忧心太皇太妃凤体,请她老人家……主持公道!”
她就不信,那位深居简出的太皇太妃,能眼睁睁看着萧玦和沈薇薇权势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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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佛堂。
檀香袅袅,木鱼声声。
一位身着深紫色宫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依稀可见年轻时风华,如今却布满皱纹与病气的老妇人,正闭目诵经。她便是太皇太妃,已故淳亲王的生母。
一个老嬷嬷悄无声息地进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太皇太妃敲击木鱼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规律。她缓缓睁开眼,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冰冷的精光。
“瑞贤的女儿……没死干净么?”她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刻骨的漠然,“倒是命大。”
“娘娘,皇后那边递话,想请您出面……”老嬷嬷低声道。
“出面?”太皇太妃嗤笑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出面做什么?指责皇帝认错了姑姑?还是去抢那烫手的凤印?愚蠢。”
她重新闭上眼,语气毫无波澜:“告诉他们,哀家老了,病体沉疴,管不了这些事了。他们自己想找死,别拉着哀家。”
老嬷嬷会意,躬身退下。
佛堂内重归寂静,只有木鱼声单调地回响。
太皇太妃捻动佛珠的手指,却微微收紧。沈薇薇……萧玦……看来,北境那边的动作,要再快一些了。这京城的水,越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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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如今已挂上了长公主府的牌匾,虽未搬迁,但气势已然不同。
沈薇薇,不,如今是镇国长公主萧薇,正坐在原本属于萧玦的书房内。
她换上了一身更为庄重的绯色宫装,裙摆绣着翱翔九天的金凤,发髻高绾,戴着一套完整的赤金点翠头面,正中一枚小巧却威仪十足的凤印,熠熠生辉。
她面前的书案上,堆积着如山的奏折。下方,站着几位神色各异的朝中重臣,包括脸色极其难看的承恩公(皇后之父),以及眼神闪烁的兵部侍郎王崇。
“长公主殿下,”承恩公强压着怒气,率先开口,“北境军情紧急,狄戎蠢蠢欲动,镇北军粮草迟迟未至,户部推诿,兵部调兵亦受阻挠!此等军国大事,岂能儿戏?还请殿下速速决断!”
他这是故意刁难,想给这位新上任的长公主一个下马威。
萧薇(沈薇薇)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他,并未动怒,只是拿起手边一份奏折,声音清冷如玉磬:“户部推诿?据本宫所知,三日前,拨付北境的五十万石粮草已从通州起运,由王侍郎麾下的骁骑营护送,承恩公,莫非不知?”
承恩公一愣。
王崇脸色微变,连忙出列:“回殿下,粮草确已起运,只是……只是沿途河道有些阻滞,恐怕会晚上几日……”
“晚上几日?”萧薇打断他,眼神陡然锐利,“王侍郎,军情如火!狄戎铁骑可会等你河道通畅?若因粮草延误,致使北境防线有失,这个责任,你王崇担待得起吗?还是你觉得,你项上人头,比边境数万将士的性命,比大雍的江山社稷更重?!”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凛然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峦,轰然压下!
王崇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臣……臣不敢!臣即刻加派人手,清理河道,定……定在五日内将粮草送达北境!”
“三日。”萧薇声音冰冷,不容置疑,“本宫只给你三日。三日不到,你便自去北境,向镇北军将士谢罪吧。”
“是!是!臣遵旨!”王崇连连磕头,面如土色。
承恩公看着这一幕,脸色更加难看,却不敢再轻易开口。
萧薇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其他几位大臣,就几件积压的政务一一做出清晰明确的批示,条理分明,切中要害,甚至比萧玦在位时更为雷厉风行。
几位原本还心存轻视的大臣,渐渐收敛了神色,眼中露出了惊异与敬畏。
这位长公主,绝非徒有虚名!她不仅有身份,更有手段和能力!
处理完政务,众臣告退。
书房内只剩下萧薇一人。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角。执掌权柄,并非易事,但她必须尽快适应。
青黛悄步进来,低声道:“殿下,林侍郎递了密信,关于漕运账目和……承恩公府、王崇等人牵扯的证据,都已整理妥当,随时可以呈上。”
萧薇眼中寒光一闪:“先压着。现在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北境,才是关键。”
她走到内室,萧玦已经醒了,正靠坐着看书,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不少。
“都处理完了?”他放下书,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萧薇走到床边坐下,很自然地替他按了按被角,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是坚定:“嗯。一群老狐狸,不过还能应付。”
她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萧玦,我母亲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萧玦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眼底翻涌起深沉的痛楚与恨意。他握住她的手,力道很大。
“你母亲……瑞贤她,不是难产。”他声音沙哑,带着压抑了十几年的愤怒,“是中毒。一种极其隐秘的慢性毒药,在她孕期被人下在饮食中,最终……一尸两命。”
沈薇薇(萧薇)浑身冰冷,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依旧如同坠入冰窟。
“是谁?”她声音颤抖,带着刻骨的杀意。
萧玦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决心:“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宫中。当年经手你母亲饮食的人,后来都陆续‘意外’身亡。但我查了十几年,可以肯定,主谋……就在那几位高高在上的女人之中。”
皇后?太后?还是……那位看似与世无争的太皇太妃?
沈薇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渗出却浑然不觉。
她看着萧玦,一字一句,如同宣誓:
“好,很好。不管是谁,我都会把她揪出来,让她血债血偿!”
窗外,天色渐暗,风雨欲来。
镇国长公主的归来,不仅搅动了朝堂风云,更揭开了一段尘封十几年的血案。
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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