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三年,海晏河清。
京城繁华更胜往昔,市井坊间传颂着女帝勤政、摄政王骁勇的佳话。然深宫之内,萧薇却于深夜惊醒,冷汗浸湿了寝衣。
“陛下?”值守的青黛立刻掌灯近前。
萧薇抚着胸口,梦中那滔天的血色与龙玺碎裂的刺耳声响犹在耳边。“无妨,只是梦魇。”她声音微哑,目光落向窗外沉沉的夜,“萧玦还未归来?”
“王爷前日信使回报,已至江陵督办漕运,一切顺利,约莫再有十日便可返京。”
萧薇颔首,强压下心头莫名的不安。自三年前那场地宫殊死搏杀后,“玄鸟”伏诛,朝局渐稳,与萧玦更是情深意笃。可近来,她总觉暗处似有眼睛窥视,那方传国玉玺也偶尔会在夜深时发出微不可查的低鸣。
三日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击碎了表面的平静。
宣政殿上,萧薇正与群臣议事,殿外忽传来凄厉的疾呼:“八百里加急!南洋急报!”
一名风尘仆仆、甲胄染血的信使踉跄扑入,手中高举的并非普通军报,而是一支尾部镶嵌着诡异蓝色宝石的玄铁弩箭!箭身上,牢牢绑着一封以血书就的信笺。
“呈上来!”萧薇心头一凛。
内侍颤抖着取下信笺展开,只一眼,便面无人色,噗通跪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陛……陛下……这……”
萧薇眸光一沉,亲自步下丹陛取过。信上字迹扭曲,似是以指蘸血狂书,透着一股疯狂的怨毒:
“凤临女帝,窃居龙庭。三载之期已至,真龙当归。尔之血脉,将为祭品;尔之玉玺,当归其主。若不应,南洋三城,鸡犬不留。——‘归墟之主’敬上。”
落款处,并非印章,而是一个以血画就的、形似旋涡吞噬龙形的诡异图腾!
“狂妄!”
“南洋三城?是哪三城?”
“归墟之主?何方妖孽,竟敢口出狂言!”
殿内瞬间哗然!竟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威胁帝王,甚至扬言要以其血脉为祭品,夺回玉玺?!
萧薇捏着信纸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声音冷得像冰:“信使,南洋究竟发生了何事?细细报来!”
那信勉力抬头,眼中满是恐惧:“回陛下!十日前,南海郡外忽现不明舰队,船帆漆黑,船首刻有那旋涡龙形图腾!他们……他们手段诡异,能驱役海兽,唤来迷雾,我军战舰未及靠近便莫名沉没!琼州、崖州、振州三城已被黑雾封锁,音信断绝!这箭……这箭是昨日凭空射在郡守府大堂梁柱之上的!郡守大人派了数批人想冲出黑雾求援,皆……皆有去无回!”
驱役海兽?召唤迷雾?凭空现箭?
群臣面面相觑,脸上皆是不敢置信与惊惧。这已非寻常战事,更像……妖邪作乱!
“陛下!”钦天监监正踉跄出列,脸色惨白,“臣……臣夜观星象,见帝星晦暗,客星犯紫微,且有黑气自东南海上而来,直冲帝阙!此乃……此乃大凶之兆啊!恐……恐与这‘归墟之主’有关!”
帝星晦暗?黑气冲阙?
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开始在金殿之上蔓延。
“胡说八道!”萧薇厉声呵斥,稳住心神,“些许装神弄鬼之辈,也配动摇国本?兵部尚书!”
“臣在!”
“即刻调遣……”
她话音未落,异变再生!
“嗡——!”
一声低沉却震撼心灵的嗡鸣,自紫宸殿方向传来!是传国玉玺!
萧薇脸色骤变,也顾不得朝会,身形一闪便疾步冲向紫宸殿!群臣惊疑不定,纷纷跟上。
紫宸殿内,守护玉玺的侍卫宫女跪了一地,瑟瑟发抖。御案之上,那方传承千载、象征着天命所归的传国玉玺,正剧烈地震颤着,原本温润的光华变得明灭不定,玺身上那振翅欲飞的玄鸟雕像,眼中竟隐隐流露出一丝……悲鸣之意?
更让人心惊的是,玉玺周围,不知何时,竟弥漫起一层极淡的、与那弩箭上宝石同源的幽蓝雾气!
“玉玺……玉玺在哀鸣?”一位老臣失声惊呼。
萧薇冲上前,试图靠近玉玺,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那幽蓝雾气仿佛有生命般,抗拒着她的靠近!
与此同时,她贴身收藏的那枚母亲遗留的玉佩,骤然变得滚烫,甚至烫得她肌肤生疼!
玉玺异动,玉佩示警,南洋诡帆,血脉祭祀……
一切线索,都指向了一个远超“玄鸟”的、更加神秘而恐怖的敌人!
“报——!!!”
又一声凄厉的传报自殿外响起,一名暗卫浑身是血,跌撞而入,手中捧着一个巴掌大小的、不断渗出血水的玉盒。
“陛下!摄政王……摄政王在返京途中,于……于江淮水道遭遇不明势力伏击!对方手段诡异,能操控水势,王爷他……他力战重伤,坠入江中,下落不明!只……只找回这个……”
玉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被鲜血浸透、已然碎裂的蟠龙佩——那是萧玦从不离身的贴身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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