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踉跄着跨进药铺门槛时,后颈还沾着下水道的湿泥。
刘砚秋的手刚触到他肩头,他便把怀里的东西一股脑掏出来——带血的碎玉、焦黑的地图,还有半片被泥水浸透的龙纹残片。
先看这个。他抹了把脸,指腹蹭过地图背面交缠的双龙。
柳婆婆关紧店门,悟尘从里屋摸出盏铜灯。
四人凑在桌前,地图在火光下泛着暗黄。
刘砚秋用银针挑起边角,突然轻咦一声:你们看。
两道若隐若现的墨线从地图两端延伸,在中央位置交叠成个极小的字。
悟尘的指甲掐进桌沿:龙渊祭坛。
前朝玄鼎国祭天的地方,我当年随先皇去过......他声音发颤,两条路,明路引鬼,暗路藏龙,最终都到这儿。
老乞丐不知何时蹲在墙角,用枯枝拨弄炭盆:龙脉不是地脉,是人心。他斜眼瞥向陆江怀里的碎玉,那劳什子龙纹,没那么简单。
陆江把碎玉拍在桌上。
刘砚秋的银针悬在玉面上方,突然顿住,看见玉纹间有道极细的缝,在针尾轻叩下,竟地弹出个齿轮。
她指尖微抖,捏着银针慢慢转动,齿轮发出细碎的咬合声。
的一声,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从玉中弹出。
陆江凑近,见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几行字,是玄鼎国的古篆,他曾在破庙老墙根见过类似的刻痕。
唯有双印合一,方可唤醒沉眠之力。悟尘念完,目光扫过陆江和冷无音抢走的那半块玉,双印......
引他们来。陆江突然开口。
他抄起桌上的茶盏灌了口,水顺着下巴滴在地图上,我放出风,说三日后带地图去幽冥山,段千行等不得,肯定要劫。
老乞丐把枯枝扔进炭盆:后山鹰嘴崖,左边有片野竹林。他用脚尖在地上画了个圈,把火油埋那儿,再去山神庙后的老槐树下,挖三块青石头。我前日躺那儿时摸过,石头里裹着雷火砂。
三日后。
陆江背着个破布包站在山脚下,布包鼓囊囊的,露出半截地图边角。
他抬头看了眼阴云密布的天,摸出怀里的火折子——这是他在茶馆躺了半柱香签到得的,能连燃半刻钟。
喊杀声从竹林传了出来。
段千行提着剑冲在最前,身后跟着二十几个带刀的护卫。
陆江往旁边一闪,脚腕勾住块凸起的石头?这是他前夜用铁镐撬松的。
段千行的剑擦着他衣襟划过,整个人踉跄着栽进旁边的土坑。
土坑里的火油被火折子引燃,烈焰腾起半人高。
段千行的头发焦了半边,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剑尖直指陆江:你耍我!
耍的就是你。陆江摸出腰间的玄铁匕首,反手掷向竹林。
匕首扎进树干的瞬间,三根系着雷火砂的绳子地绷断。三块青石头砸在地上,砸出漫天碎石。
段千行的护卫倒下一片。
冷无音从树后走出,面纱被烟火熏得发黑:陆江,你以为这点小把戏......
冷圣女不急。陆江退到崖边,故意露出怀里的碎玉,你不是想要双印吗?
来拿啊。
冷无音的瞳孔缩成针尖。
她抬手打了个响指,段千行突然从怀里摸出半块漆黑玉佩,和陆江的碎玉断口严丝合缝。
两人同时松手,玉佩地拼在一起,一道金光直冲天际,像把剑捅破云层。
你们都错了。冷无音的面纱被金光掀飞,露出苍白的脸,龙纹不是血脉,是钥匙。
龙脉......只认它选的人。
山体突然震动。
远处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从地底苏醒。
陆江看见山壁上的青苔簌簌掉落,露出一道半人高的石门,门沿刻满他在金属片上见过的古篆。
王权更替,唯力者居之。
低沉的吟语从门内传出,震得众人耳膜发疼。
刘砚秋攥住陆江的手腕,指尖冰凉:里面......
进去。陆江扯下破布包,露出里面裹着的真正地图。他早把原本的幽冥山秘径换成了茶馆说书人画的废纸。
他望着缓缓开启的石门,嘴角勾起抹笑,该看看到底是谁,能当这个。
山风卷着灰尘灌进石门,门内的黑暗像张择人而噬的嘴。
段千行捂着流血的肩胛爬起来,冷无音的指尖掐进玉佩,悟尘握紧腰间的铁笔,老乞丐蹲在石头上抠指甲,谁都没注意到,陆江靴底沾着的泥水里,半片龙纹碎片正泛着幽光,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掉进了石门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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