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顺着指缝簌簌往下落。
陆江蹲在沙海边缘,掌心摊开。方才还攥着的命火残片早成了齑粉,可血脉里那股热流却越来越烫,像有条活物在啃食筋骨。
“陆公子。”白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守命玉佩上的金纹忽明忽暗,“核心碎了,但你体内的命火是在呼吸。”
陆江他没有回头。
他记得方才在遗迹里,那缕金线钻进经脉时,除了玄灵的不甘、夜烬的贪婪,还有种更烫的东西。像极了小时候被老管家抱在怀里,看玄鼎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时,胸口那团烧得发烫的火。
归程的马蹄声裹着沙粒。
陆江骑在马上,耳中突然炸响尖啸。
“逃不掉的!”玄灵的声音穿透风沙,“你的血是命火的根!”他猛地勒住缰绳,马前蹄扬起,沙雾里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扭曲,竟泛着淡淡金芒。
“阿江?”刘砚秋从后面赶上来,药囊里的甘草味混着她身上的药香,“可是累了?”
陆江摇头,喉间却泛起腥甜。
他摸了摸嘴角,指腹沾着血。什么时候咬的?
他竟毫无知觉。
夜宿破庙时,月亮刚爬上屋檐。
陆江正往火里添柴,眼前突然发黑。
再睁眼时,他躺在神台上,刘砚秋正攥着银针,额角全是汗。
“别动。”她的指尖压在他腕间,“你经脉里全是命火的灼痕,像被烙铁反复烫过。”
白霜站在门口,守命双环在月光下泛冷:“这不是反噬,是命火在重塑他的身体。”
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声。
墨离的匕首已抵住来者咽喉\\是夜烬。
他的蓝焰虽灭,眼仁却泛着幽绿,像两盏鬼火:“以为烧了核心就赢了?”他抬手,掌心腾起团灰不溜秋的火,“这是命火回响,核心碎后的残影之力。”
“小心!”墨离拽着陆江后退,“这火能烧魂!”
陆江的太阳穴突突跳。
命火在经脉里乱窜,他竟觉得这火亲切的像在召唤他。
他反手抽出玄铁匕首,刀鞘磕在神台边缘发出脆响。
“断水刀法第三式。”他低喝一声,刀锋划开空气,金焰顺着刀身窜出,竟把那团灰火生生劈成两半。
夜烬的瞳孔骤缩。
他又召出三团灰火,呈品字形攻来。
陆江咬着牙,突然想起在柳树下躺了三天三夜签到得来的《命火·焚息诀》。
他运转口诀,胸口的命火印记突然亮如白昼。
灰火撞上来的瞬间,金焰倒卷,竟顺着夜烬的指尖烧进他体内。
“啊!”夜烬踉跄后退,嘴角溢黑血,“你……你竟能引动命纹共鸣!”他撞开庙门冲进夜色,声音越来越远,“等着吧!命火碑会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枷锁!”
陆江跌坐在地,冷汗浸透后背。
刘砚秋赶紧扶住他,银针在他“气海穴”连点三下:“不能再用命火了,你经脉要爆了。”
“他说的命火碑……”白霜握紧守命双环,“前朝典籍里提过,是命火最初的封印之地。”
“陆公子。”魏长风不知何时站在庙角,月光把他影子拉得老长,“你以为自己摆脱了命火?玄鼎皇族的血从来不是容器,是契约。”他转身要走,又顿住,“想活命,去北漠找命火碑。”
夜风卷着沙粒灌进庙门。
陆江望着魏长风消失的方向,喉间又泛起甜腥。
他抹了把嘴,抬头时正看见窗外。荒漠尽头,有团模糊的蓝焰在风中摇晃,像在回应他体内翻涌的命火。
刘砚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什么?”
“不知道。”陆江扯了扯她的衣袖,“但我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远处,那团蓝焰突然拔高寸许,在夜色里划出道刺眼的光痕。
与此同时,大楚皇宫暗阁中,玄色锦袍的男人将最后半块玉简按碎。
“命火碑。”他对着窗外的月光轻笑,“有意思。”
而江湖某处茶棚里,老乞丐正把茶碗往桌上一磕。
跑堂的过来添茶,却见他碗底压着张纸条,墨迹未干:“玄鼎遗孤赴北漠,命火碑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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