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嫣儿的心跳得飞快,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她忽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嫉妒与抱怨了。莫非这是在将灵鹤宫的核心秘密,亲手送到敌人手中!崔子桓要这些情报做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打压周怀瑾与周家?还是说,他们的目标,根本就是整个灵鹤宫?
她不敢再想下去,立刻起身,快步走向父亲冯谚诰的书房。此刻已是午后,冯谚诰正在书房打坐,听闻女儿求见,便让她进来。当冯嫣儿将信递给父亲,并说出冰心潭的隐情时,一向沉稳的冯谚诰也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案上,名贵的紫檀木桌案竟裂开一道细纹。“岂有此理!”冯谚诰气得胡须发抖,“我平日待他不薄,他竟勾结外人,泄露宫中断密!传我命令,立刻将莫非擒下,关入后山思过崖,严加审问!”“是!”门外的护卫应声而去。
思过崖的石室阴冷潮湿,莫非被押进来时,还在挣扎着喊冤。可当冯嫣儿将那封信摔在他面前,指着“冰心潭”三个字质问他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原本嚣张的气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我没有……”他还想狡辩,可对上冯嫣儿冰冷的目光,终究还是撑不住了。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哭着招供起来。“少宫主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是崔子桓,是他逼我的!”莫非涕泗横流,声音颤抖,“他是我的远房表兄,小时候见过几面。几月前,他派人来找我,说同宗博陵崔氏想与灵鹤宫交好,希望我能提供一些宫内的‘趣闻轶事’,帮他们增进了解。他还说,只要我肯帮忙,日后他会动用崔氏的势力,帮我在江湖上立足,甚至能让我超越周怀瑾……”说到这里,他哽咽着低下头:“我一时糊涂,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就答应了。我以为只是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没想到……没想到会害了宫里头。至于冰心潭,是我上个月偷听师兄们谈话时,无意中听到的,我只是想在表兄面前炫耀一下,真的不是故意泄露机密的!”
冯嫣儿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模样,心中没有半分同情。嫉妒与野心,终究让他成了敌人的棋子,若非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清河崔氏的崔子桓,早已布下了这盘棋。他利用莫非的嫉妒之心,一步步套取灵鹤宫的情报,从周怀瑾的修行进度,到禁地冰心潭的秘密,每一步都精准狠辣。而他搜集情报的目的,不言而喻——绝非简单的打压异己,恐怕是冲着灵鹤宫的灵脉,甚至是母亲的陵寝而来!
冯嫣儿不敢怠慢,立刻回到书房,提笔写下审问结果。她将莫非的供词、那封被截获的信,以及自己的推断,一一记录在纸上。她写道:“崔子桓绝非主谋,他更像是一个潜伏在明处的棋子,背后定有真正的黑手。而清河崔氏那个被逐出的族人,听爹爹说有可能是当年因与爹爹结怨而动用楼观道禁术被逐出去的崔喜钟。崔子桓故意将矛头引向博陵崔氏,不过是‘贼喊捉贼’,想让你与博陵崔氏内斗,他好坐收渔利。”写完后,她将信纸封好,依旧用飞隼传书,加急送往清河郡。
三日后,周握瑜收到了冯嫣儿的回信。他正坐在客舍的案前,假装研究那些无关紧要的卷宗,实则在思考下一步的计划。当手下将那封带着灵鹤山气息的信筒递过来时,他几乎是立刻放下了笔,快步走到窗边,拆开了信封。信上的字迹娟秀却有力,冯嫣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当看到“冰心潭”三个字时,周握瑜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他猛地想起命案的死者——翁伯代表“金”,司徒南代表“水”。金、木之后,岂不就是水?敌人的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就是灵鹤宫的水脉,是冰心潭,甚至是冯嫣儿!“好一个崔子桓!好一招借刀杀人、隔岸观火!”周握瑜低声骂道,一拳砸在窗台上,指骨生疼。他原以为崔子桓只是个善于伪装的伪君子,却没想到此人竟如此阴险,不仅算计朝廷,还要对灵鹤宫下手。不行!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紧紧攥着信纸,指腹将冯嫣儿的字迹都印在了掌心。脑海中飞速运转,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渐渐成形。崔子桓不是想看戏吗?不是想让他与博陵崔氏斗得两败俱伤吗?那他就将计就计,演一出好戏给他看!他要设一个套,一个专门为崔子桓和他背后那个神秘人量身定做的套。他要让他们以为计划得逞,主动露出马脚;他要将这盘棋彻底打乱,让藏在暗处的黑手,无所遁形!
周握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与担忧。他走到案前,重新铺开一张纸,提笔写下一封新的书信。这一次,他的笔锋不再犹豫,每一个字都带着决绝的意味。他要让冯嫣儿配合他演好这出戏,也要让崔子桓知道,朝廷的钦差,绝非任人摆布的棋子。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信纸上,将“引蛇出洞”四个字照得格外清晰。周握瑜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凶险万分。但为了查清真相,为了保护灵鹤宫,为了揪出幕后真凶,他别无选择。这场博弈,他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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