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关门声,小桃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了一瞬,但立刻又扑到床边。
“晚晚姐,你怎么样?别怕,是我,小桃……”她握住苏晚的手,触手一片滚烫,却清晰地感觉到苏晚手心传来的湿黏和……一道细微的凸起。她低头一看,心脏骤然缩紧——苏晚的左手掌心,赫然有几个深深的血痕,指甲印清晰可见,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破皮渗血!这得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在怎样绝望的情况下,才能用疼痛来换取片刻的清醒?
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小桃心疼得无以复加。
“水……凉水……”苏晚的意识又在涣散,身体里的火焰灼烧着她的理智,她无意识地撕扯着自己的衣领,声音断断续续,“浴缸……放水……帮我……”
小桃瞬间明白了苏晚的意图。她是想用冷水来压制药效!这方法笨拙而伤身,但却是眼下唯一能做的抵抗。
“好!好!晚晚姐你坚持住!”小桃不敢耽搁,连忙冲进浴室,手忙脚乱地打开浴缸的水龙头,调到冷水档,哗啦啦的水声瞬间充斥了房间。她又拿起花洒,同样调到冷水。
她费力地将几乎软成一滩泥的苏晚搀扶进浴室。冰冷的水流激在苏晚滚烫的皮肤上,让她发出一声既痛苦又带着一丝解脱的呻吟。小桃帮她褪去部分湿透的外衣,让她躺进逐渐蓄满冷水的浴缸,又将花洒固定在适当的位置,让冰凉的水流持续冲刷着她的额头和肩膀。
做完这一切,小桃已是满头大汗,分不清是急的还是累的。
苏晚蜷缩在冰冷的浴缸里,身体依旧滚烫,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但眼神似乎找回了一丝焦距。她看向小桃,眼神里充满了乞求和最后的信任,声音虚弱却清晰:
“……出去……守着门……除了……除了时晏……谁……谁也不…进来……”
小桃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知道,这是晚晚姐在用最后的力量保护自己,也是在给她下达最重要的任务。
“我明白!晚晚姐你放心!我死也会守住门口!”小桃用力抹了把眼泪,重重地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在冷水中煎熬的苏晚,咬牙转身走出了浴室,并轻轻带上了浴室的门。
她走到套房的外间,深吸一口气,打开套房大门,走了出去,然后像一尊门神般,背靠着紧闭的房门,稳稳地站在那里。李师傅一直沉默地守在门外不远处,见状立刻走了过来,与小桃并肩而立,形成了一道坚定的防线。
那陌生男子并未离开,只是站在不远处的走廊窗边,望着窗外城市的夜景,背影挺拔却透着疏离。听到动静,他回过头,看到小桃这副严阵以待的模样,眉梢再次微挑,语气带着一丝玩味:“你怎么也出来了?放心她一个人在里面?”
小桃此刻心乱如麻,担忧、愤怒、后怕种种情绪交织,听到男子的问话,想也没想就呛声道:“要你管!晚晚姐让我守在这里!如果你想进去,就从我身上踏过去!”说着,她再次张开手臂,摆出防御姿态,红肿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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