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宝天城,拍卖行顶层。
富态中年人看着水镜,脸上的肥肉都在抖动。
他手中的一枚用于传讯的极品玉符,“咔嚓”一声被他捏碎。
“灵钱……灵钱能买来资源,能买来高手护卫,可能买来这天地认可吗?能买来业力消散吗?”
他额头冷汗涔涔,“我万宝天城富甲天下,可曾用这财富,真正造福过一方?还是像蛀虫一样,趴在各方势力身上吸血?”
他对着空气嘶声力竭地喊道:“改!商会规矩全部给我改!降低边陲贫瘠之地的交易税赋!组建商队,无偿运送物资给那些受大宗门压迫的区域!告诉那些分会会长,谁再敢搞垄断盘剥,老子先剥了他的皮!”
千机府、御灵宗城、镇魔城、百花仙都、剑谷……
每一面水镜之前,都上演着类似的震撼与反思。
千机府的长老看着那自动修复的大地脉络,冷汗直流,下令拆解那些可能影响地气运行的隐秘阵法。
御灵宗城的修士看着在灵雨中欢鸣的弱小生灵,羞愧难当,开始重新审视与灵兽、妖族的契约关系。
镇魔城的将领看着那祥和彩虹,对比边关的血色,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开始反思是否除了杀戮,还有更好的守土之道。
百花仙都的女修们,那惑人心神的仙音再也无法自然响起,取而代之的是对过往利用情报网络操控局势的检讨。
剑谷的剑主,抚摸着身旁嗡鸣的古剑,第一次觉得,极于剑的道路之外,或许还应有守护什么的剑心。
“我们……一直以来,是不是都错了?”
不知是哪一位巨头,透过水镜,向其他方向发出了这样一道干涩的意念。
没有回答。
但无尽的沉默,本身就是最震耳欲聋的回答。
九大巨城的掌权者们,隔着无尽虚空,通过水镜“望”着彼此僵硬的身影,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悸与茫然。
陆凡走了。
但他留下了一个被强行撕开、鲜血淋漓后又被灵雨洗涤干净的真相,摆在了所有高高在上者面前。
……
山洞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淡淡青苔的气味。
陆凡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浊气带着一丝地脉火煞的腥甜,撞在对面洞壁上,竟将岩石烫出几个细微的凹点。
他缓缓坐直身体,感觉周身骨骼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遍,无处不在叫嚣着酸软和疲惫。
但最难以忍受的,是双眼那火辣辣的灼痛感终于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种空洞的、冰冷的麻木。
他试着睁开了眼睛。
一片漆黑。
不是夜晚的那种黑,而是彻底的、虚无的、连一丝光影轮廓都不存在的纯粹黑暗。
仿佛眼睛这个器官已经失去了它最基本的功能。
“啧,真瞎了。”陆凡嘀咕了一句,语气里倒没什么惊慌,更多的是好奇。
他心念一动,神识如同水银般无声无息地铺开。
刹那间,黑暗褪去。
神识所及之处,洞窟的景象清晰地映入“心”中:凹凸不平的粗糙岩壁,缝隙里顽强生长的、散发着微弱灵光的夜苔,头顶倒悬的、偶尔滴下水珠的石笋,甚至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都分毫毕现。
这种感知比肉眼视觉更加立体,更加细致,只是缺少了色彩,整个世界是纯粹由灵韵和轮廓构成的灰度图像。
“感觉如何?”一个清冷中带着几许慵懒的女声在他识海中响起。
墨璇玑的虚影在他身旁凝聚,这次没有完全显形,更像是一道半透明的月光,优雅地侧坐在一块光滑的青石上。
她单手支颐,目光落在他空洞的眼睛上,唇角似乎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还行,就是看啥都是黑白的,跟看老电影似的。”
陆凡用神识“看”着她,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就是浑身不得劲,跟被几十头烈火犀牛踩过一遍似的。”
墨璇玑轻轻颔首:“强行承载合体境的地脉之力,没把你撑爆,已是九窍玲珑体玄妙无双了。
些许酸痛,休养几日便好。”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玩味,“那么,陆凡,第一次屠城灭宗,感觉如何?”
陆凡愣了一下。
屠城灭宗?这个词砸下来,让他心里莫名一沉。
他回想起炎阳谷上空那白色的火焰,曜烈真君在业火中湮灭的惨叫,以及那些弟子修为被废、记忆被洗时绝望的脸孔。
“感觉……”
陆凡摩挲着下巴,神识扫过自己身上那件已经破烂不堪、沾满干涸血污的白袍,“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非要说的话,跟玩网游开红名清场差不多?只不过场面真实了点,音效震撼了点。”
他这话半是真话半是搪塞。
当时被地脉火煞灼烧的痛苦和一股莫名的暴怒情绪主导,整个过程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宣泄和执行。
现在冷静下来回想,确实缺乏一种实感,仿佛做了一场光怪陆离、却又与自己隔着一层薄膜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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