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的呼吸骤然停滞。
红月的光透过车窗,在女人手中的纸上投下扭曲的光斑,那些字迹像是活过来一般,每一笔都浸着寒意。他的目光死死粘在纸上,连指尖都在发抖——刚才戴眼镜男人死时,他分明看到对方公文包里露出的纸,和这张一模一样。
“你看到了。”女人的声音没有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她缓缓转过头,杜明这才看清她的脸,苍白得像纸,眼睛却黑得惊人,“既然看到了,就最好记牢。”
她把纸递过来,杜明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纸张粗糙得像砂纸,边缘有些焦黑,像是被火燎过。上面的字迹是用黑色水笔写的,有些地方晕开了,像是被水浸过,又像是……被血浸过。
【夜巴车守则】
1. 不要在红月当空时喝水,无论多渴。
2. 车内的音乐永远不会停,若音乐消失,立刻闭眼,直到再次听见旋律才能睁开。
3. 不要回应后排座位的呼唤,尤其是当你发现后排根本没人时。
4. 凌晨三点整,会有“检票员”上车,他穿灰色制服,只会检查左手腕。请提前露出左手腕,不要让他碰你的右手。
5. 车窗上的影子是安全的,可以和它们对视,但不要对它们笑。
6. 若邻座的人开始重复说同一句话,立刻换座位,哪怕坐到过道上。
7. 不要数车内的人数,包括你自己。
8. 终点到达前,司机永远不会回头。若你看到司机回头,请立刻下车,无论车是否在行驶。
杜明反复读了三遍,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进脑子里。红月当空时不能喝水——戴眼镜的男人显然违反了这一条,他拧开保温杯的瞬间,红月正悬在车顶,那杯水里藏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个死去的女孩,她的脚踝上有圈红痕。规则里没提这个,但他想起女孩出事前曾拼命踢蹬,像是在摆脱什么……难道和座位前的杂物袋有关?那个老头也是动了袋子后才死的,可规则里并没有关于杂物袋的条目。
“这里有九条?”旁边抱孩子的女人突然开口,声音发颤。她怀里的孩子依旧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车顶,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
杜明一愣,数了数——八条。他抬头看向女人,对方指着纸的最后一行:“你看,这条后面还有个模糊的字……像第九条。”
他凑近看,第八条末尾果然有个极淡的痕迹,像是没写完的笔画,被什么东西蹭掉了,只能看出个模糊的“9”字轮廓。
“没有第九条。”穿风衣的女人突然说,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别管那个,记好这八条。”
车厢里的音乐还在继续,那诡异的哼唱声越来越清晰,像是有无数人贴在耳边呼吸。杜明注意到车窗上的影子多了起来,它们不再是模糊的一团,而是渐渐显露出人形,有的穿着破旧的衣服,有的光着脚,甚至有个影子怀里抱着个婴儿,和抱孩子的女人怀里的孩子长得有几分相似。
他想起规则5:可以对视,不要笑。杜明赶紧移开目光,心脏却跳得更快了。
“规则……都是真的吗?”后排一个穿工装的男人颤声问,他的手死死抓着座位靠背,指缝里渗出冷汗。
穿风衣的女人没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那个死去的老头。老头的头依旧以诡异的角度仰着,但不知何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笑。而车窗上那个抱着婴儿的影子,此刻正对着抱孩子的女人微笑,那笑容在红月下显得格外狰狞。
抱孩子的女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猛地捂住孩子的眼睛。
杜明突然想起规则7:不要数人数。他下意识地想数剩下的人,却猛地咬住舌尖,剧痛让他清醒过来——刚才死掉三个人,原本三十五人,现在应该是三十二人……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像是有只冰冷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别数!”穿风衣的女人低喝一声,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她的手像冰一样凉,“忘了刚才的数字,现在开始,你眼里只能看到‘很多人’,没有具体的数。”
杜明用力点头,强迫自己不去想人数。他看向那个穿工装的男人,对方显然也在数人数,脸色已经变得惨白,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几秒钟后,男人突然倒在座位底下,发出一声闷响,再也没了动静。
又死了一个。
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杜明。规则7是真的,违反就会死。那其他规则呢?
他再次看向守则,目光在第八条上停住了——司机回头就要立刻下车。可车现在在高速行驶,跳下去和自杀没区别。这真的是生路吗?还是……
“有一条是假的。”抱孩子的女人突然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奶奶说过,这种地方的规矩,总有一条是陷阱,遵守了反而会死……”
她的话让车厢里的气氛更加凝重。每个人都低头盯着自己手里的守则(不知何时,这张纸已经传到了每个人手里),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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