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在门后坐了足足十分钟,直到心跳逐渐平稳,才扶着墙站起来。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楼下的红巷依旧空荡荡的,那个穿红裙的女人没有再出现。
但他不敢掉以轻心。中介那句“不是你想搬就能随便搬的”像根刺扎在心里,他打开租房合同翻了翻,果然在附则里看到一行小字:租期内若单方面解约,需支付三倍租金作为违约金,且需经公寓管理方同意。所谓的“管理方”,大概就是值班室那个敲桌子的老头。
他把合同扔在桌上,点开笔记本电脑里的文档。光标在空白页闪烁,他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脑子里全是那些规则,还有红裙女人那双黑得吓人的眼睛。
“遵守规则就能安全”,杜明反复默念这句话。也许他该试着相信这些规则,至少目前看来,这是唯一的自保方式。
中午时分,他饿得发慌,不得不再次出门觅食。这次他特意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阳光最盛的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下楼时,他故意放轻脚步,声控灯应声亮起,光线虽暗,却没出现闪烁的情况。走到二楼转角,他听到楼梯下方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翻东西。
探头一看,是个穿灰色外套的中年男人,正蹲在值班室门口的垃圾桶旁,手里捏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不知在捡什么。男人背对着他,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看起来像个拾荒者。
杜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这里住了两天,他还没见过其他住户,或许能从这人嘴里套点信息。
“您好,请问您也是住在这里的吗?”
男人猛地回过头,杜明这才看清他的脸——脸颊深陷,颧骨突出,嘴唇干裂得像块老树皮。他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直勾勾地盯着杜明,像是受惊的野兽。
“新来的?”男人的声音嘶哑,和值班室老头有几分相似。
“嗯,302的。”杜明点点头,“我叫杜明。”
男人没接话,又转回去继续翻垃圾桶,动作机械地把瓶瓶罐罐塞进塑料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含糊地说:“少说话,守规矩,能活。”
说完这句话,他拎着塑料袋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楼梯上走。杜明注意到他走路时腿脚有些不利索,左腿似乎不太受控制,每走一步都往外撇一下。他的房门在二楼走廊最里面,门牌号是204。
杜明站在原地,看着204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又重重关上。他摸了摸鼻子,这住户和这公寓一样,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买完吃的回来,值班室的老头还在敲桌子。杜明经过时,老头突然停下动作,抬起头说:“下午三点,别出门。”
杜明愣了一下:“守则上没这条啊。”
老头浑浊的眼睛盯着他,没再说话,只是重新开始敲桌子,笃笃的声音比之前快了些,像是在催促。
回到302室,杜明把老头的话记在手机备忘录里。看来除了那张纸上的规则,这里还有些不成文的禁忌。他瞥了眼时间,下午两点半,离三点还有半小时。
他坐在沙发上啃面包,目光落在茶几那个缺角的玻璃杯上。昨天收拾房间时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杯壁上沾着些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他心里一紧,起身想去拿纸巾擦掉,手刚碰到杯子,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次的脚步声很沉,像是穿着厚重的靴子,一步一步踩在楼道里,震得地板微微发颤。脚步声在他门口停了下来,紧接着是粗重的喘息声,呼哧,呼哧,像是有人背着很重的东西。
杜明屏住呼吸,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走廊里的声控灯亮着,一个高壮的男人站在门口,背对着他。男人穿着件黑色夹克,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拖着个很大的麻袋,麻袋口用绳子系着,底部渗出深色的液体,在地板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杜明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液体的颜色,和玻璃杯上的痕迹很像。
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转过身。杜明赶紧缩回视线,心脏狂跳不止。他听到男人在门外站了几秒,然后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朝着楼梯口走去。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楼下,杜明才敢再次看向猫眼。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那道深色的痕迹蜿蜒着通向楼梯,像一条凝固的蛇。
他靠在门上,后背的冷汗刚干又冒了出来。这栋公寓里到底住了些什么人?
下午三点整,窗外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呜呜地打着旋,像是有人在哭。杜明走到窗边,看到楼下的梧桐树枝疯狂摇晃,几片枯叶被卷到三楼的高度,贴在窗户上,又被风卷走。
他想起老头的话,没敢开门。
风刮了大约半小时才停。杜明打开手机,想搜搜关于红巷公寓的信息,却发现无论是网页还是论坛,都找不到任何相关内容,仿佛这地方根本不存在。
傍晚时分,他的电脑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是出版社的编辑发来的:“大纲收到了,写得不错,不过结尾有点拖沓,再改改。对了,你新搬的地方怎么样?听着挺偏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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