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遗址的晨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奶,牛乳般的白气漫过脚踝,带着四月长白山特有的清冽——那是种混合着未化雪粒、松针腐叶和冻土苏醒的味道,吸进肺里凉丝丝的,却又透着股草木萌发的劲儿。毕邪踩着露水往门柱走时,裤脚沾的冰晶在晨光里闪着碎光,像谁撒了把星星在他裤管上,每走一步都簌簌落下来几颗,在身后的草地上留下串亮晶晶的痕迹。
地上的薄霜被踩出咯吱脆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晨雾里格外清晰,倒像是谁在暗处用牙齿轻轻啃着骨头,带着点隐秘的雀跃。毕邪想起小时候在外婆家,冬天早上踩过院子里的冰碴子,也是这动静,外婆总说“这是土地在伸懒腰呢”。现在想来,或许青铜门也在伸懒腰?守了这么多年,该松松筋骨了。
他手里拎着的铁皮盒晃了晃,里面是苏晴凌晨五点起来煮的茶叶蛋。小姑娘眼睛还没睁开,就蹲在帐篷外的临时灶台前守着,柴火噼啪响,把她的脸映得红扑扑的。她特意在蛋壳上用指甲画了笑脸,有大有小,歪歪扭扭的,说“给青铜门也带份早饭,它守了咱们这么多年,该补补”。盒盖没盖严,飘出股淡淡的茶叶香——是吴邪从杭州带来的龙井,去年的陈茶,煮蛋正好,不抢味。这香味混着晨雾里的松针气息,像杯温吞的早茶,熨帖得人心头发软。
离门柱还有三步远时,手腕上的旧伤突然跳了下——那道疤是当年在七星鲁王宫被翻板夹的,肉里的碎骨没清干净,阴雨天总这样隐隐作痛,像有只小虫子在骨头缝里钻。毕邪低头揉了揉,指腹蹭过那道浅浅的凹陷,皮肤下的筋络跟着颤了颤。抬眼时,正看见青铜柱前浮着层淡金色的光,像谁把夕阳揉碎了撒在上面,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暖融融的味道。
那暖意不似炭火的烫,也非阳光的燥,倒像小时候外婆焐在被窝里的汤婆子,温温的,顺着毛孔往骨头里钻,把四肢百骸都泡得懒洋洋的。他想起外婆总说“暖从脚起,热由心生”,现在这暖意是从手心里冒出来的,倒像是心里揣了个小太阳。
“早啊。”毕邪把铁皮盒轻轻放在柱脚,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铜面,那暖意突然裹住了他的手,顺着胳膊往上爬,在胸口打了个转儿,又往小腹沉去,像条调皮的小鱼在血管里游。他愣了愣,想起吴邪昨天说的“签到”——那家伙不知从哪儿学的新词,叼着根草说:“最后一次融合前,得跟老伙计打个招呼,就当签到了,显得咱们念旧。”
“算我签到啦。”毕邪笑着拍了拍铜柱,指腹划过胖子当年凿的刻痕。那货当年非要在柱上刻“胖爷到此一游”,结果手滑刻成了“胖也到此一游”,被吴邪笑了整整半年。每次聚饮,吴邪都要举着酒杯往柱这边瞟,说“胖爷这手误,比刻字本身还得算‘青铜门名场面’”。胖子嘴上骂着“放你娘的屁”,却偷偷用砂纸把那错字磨得更清楚了点,好像怕被风雨蚀掉似的。
“胖子说融合完要在这儿烤全羊,整只的那种,得是带骨的,说烤出来才有嚼头。”毕邪对着铜柱絮絮叨叨,像跟老朋友唠嗑,“他还说要支三口锅,一口烤羊,一口炖羊汤,一口煮羊杂,说要让十里八乡都闻见香味,告诉大家伙儿‘青铜门这儿有好酒好肉’。”
他顿了顿,伸手摸了摸柱上的云纹——那纹路比去年又清晰了些,像有谁夜里来描过似的。“吴邪惦记着你这儿的阴凉,说夏天要搬张竹床来打盹,还得备上蒲扇,不然怕蚊子咬。他昨儿还翻出块蓝印花布,说要给竹床做个褥子,图案是松鹤延年,被胖子笑‘老气横秋’,俩人差点打起来。”
说到苏晴,毕邪的声音软了些:“苏晴的清明粿还剩两个,说是要留给你当零嘴。她昨儿特意用油纸包了三层,怕受潮,还在最外面裹了块红布,说‘讨个吉利’。那孩子早上还问我,青铜门会不会喜欢甜口的,我说‘它跟你一样,啥都爱吃’。”
话音未落,铜柱突然震了震,嗡鸣像远处寺庙的钟声,闷闷的,却能钻进骨头缝里。淡金色的光里浮出个半透明的影子,起初像团雾气,慢慢凝出形状,竟像条小鱼在光里游来游去,尾巴一甩,带起串金亮的光点。那些光点落在毕邪手背上,竟化成枚指甲盖大的印记。
暖暖的,像块贴肤的玉,摸上去还有点硌手,纹路跟青铜柱上的云纹一模一样,连转角处的小缺口都分毫不差——那缺口是当年胖子用洛阳铲凿的,说“留个记号,免得下次找不着”。
【叮——检测到宿主毕邪在青铜门遗址完成最终签到。】
【神级奖励“世界之心”已发放,绑定中……】
毕邪吓了跳,差点坐到铁皮盒上。这声音清凌凌的,像山涧的水撞在石头上,带着点回响,不是胖子的大嗓门——那家伙笑起来能震落松针,上次在云顶天宫,他一声“胖爷来也”,愣是把头顶的积雪震下来半尺厚;也不是小哥的冷调子——他说话总像冰棱砸在地上,字少,却带着股沉甸甸的劲儿,一句“跟上”比十句叮嘱都管用;更不是苏晴的软声气——小姑娘说句话能甜得人牙都酥了,上次在蛇沼,她一句“胖子哥你最厉害了”,让胖子扛着三十斤装备走了三里地,愣是没喊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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