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木错的湖水漫过毕邪胸口时,紫黑色的光晕突然炸开,化作无数条光带——那些光带细如蚕丝,却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像有生命般缠绕住他的四肢。起初是刺骨的寒意,仿佛坠入万年冰窟,每一寸皮肤都在尖叫;可转瞬之间,又变得滚烫如岩浆,顺着血管往骨髓里钻。两种极端的触感在他体内疯狂撕扯,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从肉体里硬生生剥离。毕邪咬紧牙关,下颌线绷得像块淬火的玄铁,右手握紧斩虚剑,剑身上的龙纹骤然亮起,与光带的纹路精准咬合,发出“嗡”的一声共鸣,震得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嗬——”他闷哼一声,感觉体内的灵力正被光带疯狂抽离,顺着指尖涌向湖中心的光晕。那些三百年的轮回记忆,此刻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意识:青铜门前老三冻得发紫的脸,他哈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冰碴,却还笑着递过酒葫芦说“阿邪,暖暖身子”;小七被黑雾吞噬时伸出的手,指甲缝里还留着为他采的野草莓汁,那抹红色在黑雾中像颗跳动的心脏;父亲临终前惊恐的眼神,他抓着毕邪的手腕,指节捏得发白,喉咙里“嗬嗬”作响,最终只挤出“别信……长老……”四个字,血沫从嘴角溢出,在雪地里晕开一朵刺目的花;红衣人在雪地里留下的那句“堵门的不是力量,是心”,她的脚印在雪地里陷得很深,像一个个没有说出口的叹息,每个脚印里都冻着半融化的冰碴,是她体温的最后余温……
这些碎片不再是割裂的疼痛,而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托起,在他意识深处慢慢合拢,拼出一幅完整的画面——
原来父亲当年深夜潜入青铜门,根本不是想打开它。毕邪清晰地“看”到那个雪夜:父亲穿着洗得发白的铠甲,甲片边缘已经氧化发黑,露出里面磨损的棉絮。他手里攥着半块青铜符牌,符牌上沾着他咳的血,暗红色的血渍在青铜表面晕开,像朵将死的花。他趁着换岗的间隙,佝偻着背,每走一步都牵扯着胸口的伤,将“神格碎片”嵌进门缝。那碎片太小了,像颗碎裂的牙齿,他用冻得发僵的手指摆弄了三次才嵌稳,指腹被门沿磨出的血珠滴在碎片上,瞬间被吸收,发出微弱的光。毕邪甚至能“闻”到当时的味道——雪落在铠甲上的清冷,父亲伤口渗出的血腥味,还有符牌里透出的、类似陈年酥油的香气。那些所谓的“长老”,早就被“虚无”侵蚀,他们黑袍下的皮肤已经半透明,能看见血管里流动的黑雾,他们需要黑雾外泄来壮大自己的力量,父亲的举动断了他们的路,才被污蔑成叛徒灭口。
原来老三那句“换岗了”,根本不是普通的交接。那天毕邪值完夜班,眼皮沉得像灌了铅,几乎要栽倒在青铜门上。老三拍着他的肩膀说“我替你站会儿,去旁边眯瞪下”,粗粝的手掌带着柴火的温度,其实是悄悄在他衣襟里塞了张字条。毕邪“摸”到那张字条的质感,是用桦树皮做的,边缘粗糙,上面画着青铜门的结构图,标注着最薄弱的缝隙——就在门轴与门框连接处,那里的符文比别处浅了三分,是当年铸造时留下的瑕疵。后来老三被长老们罚去劈柴,柴房里的火光映着他背上的鞭伤,纵横交错,像张血网,他却对着毕邪的方向露出个安心的笑,嘴角还沾着没擦净的血沫。
原来小七哭着说“门后有动静”,是真的听到了黑雾蠕动的声响。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比毕邪小五岁,总爱跟在他身后喊“阿邪哥”,声音脆得像冰凌。她半夜抱着柴火跑来报信,火光映着她的脸,能看见鼻尖的灶灰和冻红的耳朵,眼里的恐惧不是装的——那黑雾在门后“滋滋”作响,像块正在融化的沥青,还带着股腐烂的甜腥味。可当时的毕邪被“虚无”的诱饵迷惑,那诱饵化作他最渴望的“力量”幻象,在他意识里低语“只要打开门,你就能超越所有族人”。他只当小七是小孩怕黑,还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别怕,有哥在”,指尖触到她粗硬的发绳,那是她用青稞秸秆编的,上面还缠着根红毛线。直到后来,他亲眼看见黑雾缠住小七,她的羊角辫被黑雾绞断,最后望向他的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为什么你不信我”的委屈,像根冰锥,在他记忆里扎了三百年。
“对不起……”毕邪的声音哽咽,泪水混着湖水滑落,在脸颊上砸出细碎的水花,“是我太蠢,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是我害了你们……”
最后三个字出口的瞬间,缠绕在他身上的光带突然剧烈震颤,发出蜂鸣般的嗡响,频率越来越高,几乎要将空气撕裂。毕邪感觉到胸口的青铜符牌烫得惊人,那半块跟随他轮回三百年的符牌,竟挣脱衣襟的束缚,自动飞了出去。它在湖面上旋转着,金光越来越盛,像颗被点燃的星,最终与湖中心光晕里悬浮的另一半完美契合。完整的符牌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像一轮小太阳,将紫黑色的光晕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那扇熟悉的青铜门——这一次,门扉上的符文不再扭曲狰狞,而是流淌着温和的金光,像无数双眼睛在静静地注视着他,带着悲悯与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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