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咔哒……”青铜门缓缓打开,门轴转动的声音不再刺耳,倒像岁月在轻轻叹息。门后没有粘稠的黑雾,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光,干净得像纳木错的初雪,又温暖得像母亲的怀抱。毕邪看见父亲站在光里,铠甲上的冰碴早已融化,甲片反射着柔和的光,手里还拎着个油纸包,油纸的焦香混着奶渣的醇厚飘过来,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奶渣饼;老三举着酒葫芦,葫芦口还挂着片青稞叶,叶尖凝着颗露珠,他笑得露出两排白牙,喊着“阿邪,这酒我藏了三十年,就等你陪我喝”,酒液在葫芦里晃出琥珀色的光;小七抱着捆柴火,脸红扑扑的,像揣了个小太阳,她手里的野草莓红得发亮,果汁顺着指缝往下滴,正是当年她没来得及递给他的那串……
他们的身影不再模糊,不再痛苦,而是带着温暖的笑意,朝他伸出手。父亲的手掌宽厚,指腹上有常年握矛磨出的茧子,掌心还留着铸剑时被火星烫出的疤痕;老三的手粗糙,布满裂口,却总能稳稳地递过酒葫芦,指节上的老茧是劈柴磨的;小七的手小巧,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的清香,那是她刚从地里拔萝卜时蹭的。
“阿邪,过来。”父亲的声音温和得像春天的风,带着他记忆里的温度,那声音里有壁炉的暖意,有青稞饼出炉时的酥香,还有雪夜里掖被角的轻柔。
毕邪的心脏狂跳,脚步却像灌了铅。他知道,只要走过去,握住父亲的手,就能永远留在这片光里——没有青铜门的枷锁,没有黑雾的威胁,没有赎罪的重担,只有永恒的安宁。可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青铜门那道最后的缝隙上:那里还残留着一丝黑雾,像条垂死的小蛇般扭动着,青黑色的,带着股腐木的味道。只要稍有松懈,它就可能再次扩散,污染纳木错的湖水,惊扰岸边的玛尼堆,那些刻着经文的石头会被腐蚀出洞,孩子们在湖边追逐时,脚踝会被黑雾缠住……
“我还有事没做完。”他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着,将眼眶里的热意逼回去。右手握紧斩虚剑,剑身在金光中发出清越的剑鸣,仿佛在回应他的决心,剑脊上的龙纹活了过来似的,鳞片一片接一片地亮起。
父亲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身影在光里渐渐淡去。毕邪明白,他们从未怪过他。他们留在记忆里的,从来不是他的过错,而是他可以变得更好的可能。他们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他困在愧疚里,而是他能真正守住那扇门,守住这片土地的安宁。
斩虚剑的剑脊上,突然浮现出无数细碎的光斑——那是三百年轮回里积攒的力量:有他十五岁第一次握住剑时的生涩,指腹被剑柄磨出的水泡在雪地里冻成了冰;有他在轮回中被黑雾灼伤的灼热,皮肤溃烂时的刺痛还留在神经末梢;有同伴们留在他记忆里的信念,老三塞给他的酒葫芦永远是满的,小七递来的野草莓总带着叶子上的露水;还有父亲传承的青铜符牌之力,符牌上的齿痕是他小时候长牙时啃的,此刻正泛着温润的光。
这些力量在剑尖凝聚,汇成一团金色的光,那光里有纳木错的雪,六瓣的雪花清晰可见,每片花瓣上都有个小小的漩涡,是风的痕迹;有青铜门的符文,每一道纹路都流淌着守护的意志,像条沉默的河;有同伴们的笑脸,老三的酒葫芦上沾着青稞穗,小七的野草莓上还挂着水珠,父亲的油纸包边角微微焦黑,是他最爱的火候。更重要的是,那光里藏着他从未动摇过的守护之心,像颗恒星般,在岁月里始终明亮,从未被黑雾遮蔽。
“以我毕邪之名,封!”
他高高跃起,身影在湖面上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像只挣脱束缚的鹰。阳光透过他的身影,在湖面上投下展翅的剪影,水珠从他发梢滴落,在空中连成串,被金光染成碎钻。剑尖的金光如瀑布般砸向缝隙,紫黑色的黑雾发出凄厉的尖叫,那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恐惧,像指甲刮过生锈的铁皮。金光所过之处,黑雾迅速消融,化作点点星火,被纳木错的湖水轻轻托起,湖水带着它们穿过层层涟漪,最终将其送到阳光下——那些星火在光里闪烁了几下,便彻底消散了,连点灰都没留下。
青铜门开始剧烈震动,那些流淌的符文像潮水般涌回缝隙,将其一点点填满。符文与门体融合的瞬间,发出“嗡”的共鸣,像寺庙里的钟声,悠远而宁静。当最后一丝黑雾消失时,青铜门“哐当”一声合拢,表面的符文亮起又暗下,最终化作一块普通的岩石,与纳木错的湖底融为一体,再也看不出丝毫异常——仿佛三百年的纠葛、痛苦、赎罪,都只是一场梦。
毕邪落在湖面上,脚下的湖水不再冰冷,而是泛起温暖的涟漪,像母亲的手轻轻托着他。他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正在发生质变:从前那种带着执念的灼热,此刻化作温润而磅礴的暖流,在四肢百骸间缓缓流淌,像纳木错的湖水般包容万物。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皮肤泛着淡淡的金光,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青铜门的碎屑,却不再有刺痛感,反而带着一种与大地相连的踏实——他能“听”到湖底鹅卵石滚动的声音,能“闻”到岸边格桑花的甜香,能“触”到三公里外玛尼堆上经幡飘动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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