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的雪线之上,神殿的金顶常年覆着一层薄雪,像被上天撒了把碎银。檐角的铜铃被风一吹,便发出清越的声响,漫过云海,落在山腰的云松上。那些云松生得奇崛,枝干斜斜探出崖边,松针上的积雪偶尔簌簌落下,坠入下方翻滚的云海,连声响都被吞得干干净净。毕邪推开雕花木窗,窗棂是用千年古柏做的,木纹里还留着当年匠人凿刻的痕迹,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进来的雪花,指尖微凉——这是他们隐居的第三年,神殿的石阶已被磨得发亮,阶旁的雪莲却比往年开得更盛,淡紫色的花瓣裹着冰晶,在晨光中透着玉般的温润,花芯里还凝着颗小小的冰珠,像被谁不小心遗落的珍珠。
“茶好了。”苏晴的声音从暖阁传来,带着紫砂壶特有的沉厚。她正坐在窗边的梨花木桌旁,桌子是毕邪亲手打的,桌角特意留了块天然的树结,像只蜷缩的小猫。苏晴手里转着个青瓷杯,杯沿沾着点茶沫,那杯子是她在景德镇淘来的,杯身绘着浅淡的兰草,说是“看着就心静”。桌上的锡罐里装着今年新采的雪茶,叶片蜷缩如雀舌,是毕玄托人从雪域部落捎来的,包裹里还夹着张纸条,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用冰泉水养了三个月,火气全消了,师父爱喝淡的,应该合口味。”暖阁的墙上挂着幅林婉清画的《昆仑霁雪图》,墨色浓淡间,能看出她特意留了片空白,后来毕邪添了只蹲在崖边的雪狐,尾巴蓬松如团云,狐眼用银粉点过,在阳光下会闪着细碎的光。
毕邪走过去坐下,刚端起茶杯,就听见殿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毕师!毕师!”是玄门学院派来的后生,叫阿砚,眉眼还带着少年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脑门上,怀里抱着个用锦缎裹着的木盒,跑得鼻尖通红,“南疆那边送了封信,说雨林里的古树忽然开了血花,花瓣红得像淌血,部落的长老说……怕是有邪祟作祟,孩子们都不敢靠近了。”他说着,从怀里掏出块帕子擦汗,帕子上绣着只小老虎,针脚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初学刺绣的人绣的。
苏晴接过信笺,指尖划过泛黄的纸边——那是用树皮浆做的纸,带着股潮湿的草木气,纸上的字迹是用炭笔写的,笔画粗粝,还洇了几处水痕。“血花?”她眉头微蹙,指尖点在“血花夜放,触之即焚”几个字上,“三年前我们去那边处理过‘腐藤’,当时明明已经净化干净了,那片雨林的怨气不该这么快复燃。”林婉清从书架后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本《南疆异植考》,书页边缘卷了角,显然常被翻阅,她翻到夹着书签的一页,上面贴着片暗红的花瓣标本,标本旁用蝇头小楷写着:“血焰花,喜阴,遇怨气则盛,花瓣触之如烙铁,根系会顺着地脉蔓延,所过之处草木枯焦。”她用手指敲了敲标本:“去年在西域的古墓里见过类似的,是怨气凝结到极致才会催生的东西。”
毕邪啜了口茶,雪茶的清苦混着炭火的暖,在舌尖漫开,余味里还带着点回甘。他看向窗外,云海正缓缓流动,像块巨大的白玉,被风揉出层层褶皱。“阿砚,去把西厢房的‘镇邪铃’取来。”那铃铛是用玄铁掺了朱砂铸的,铃舌上刻着“静心”二字,摇起来的声音能安抚躁动的怨气。他顿了顿,补充道:“让毕守和毕玄去一趟吧,他们去年在西域处理过类似的‘怨气滋生’,经验够了。”
正说着,殿门被推开,毕守和毕玄踩着雪进来,靴底的积雪在青石地上化出小小的水痕,像两串省略号。毕守腰间的“镇疆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印钮上的雄鹰在晨光中闪着冷光,鹰嘴处的棱角被摩挲得光滑——他刚从后山练剑回来,玄色剑穗上还沾着片雪花,剑鞘上的云纹被晨露打湿,更显清晰。“师父,”他微微颔首,声音比三年前沉了不少,“刚在后山试了新的剑招,您要不要看看?”毕玄则抱着个木盒,里面是新培育的“清灵草”,叶片呈淡青色,脉络里流淌着微光,他小心翼翼地掀开盒盖,叶片上的露珠滚落,在桌上晕开小小的水圈:“师父,这草能吸附怨气,让他们带上?上次在漠北用着挺灵的。”
“不用,”毕邪摆摆手,从抽屉里拿出两块玉佩,玉佩是用昆仑玉雕琢的,上面刻着“和”字,玉质温润,却隐隐透着股压制力,“三年前埋在腐藤根下的‘净化阵’可能松动了,让阿砚带张阵图去,你们补全就行。”他顿了顿,看向毕守,目光落在他紧握剑柄的手上,“记住,别轻易动剑,部落的人信古树有灵,先问问缘由。去年你在漠北,不就因为直接劈了人家的神树,被追着骂了三天吗?”毕守耳根微微发红,低声应了句“知道了”。毕邪又转向毕玄,指了指他木盒里的清灵草:“留意花瓣上的纹路,怨气重的地方,纹路会带血丝,和这草叶上的光正好相反,能帮你找准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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