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看,那石壁上有字!”
徐清如猛地瞪大双眼,指向路边平整的大石,声音里满是惊讶。
徐彦修脚步一停,起初也没太在意,瞬间他加快了脚步,蹲下身子,凑近那刻痕。刹那间,他双眼瞪得滚圆,泪光闪烁,颤抖的双手轻轻抚上字迹,声音发颤,
“清如,这是三弟穆修的字,你三哥还活着!”
徐清如赶忙凑过来,念道,
“人之初,性本善。”
她抬眼看向大哥,满是期许,
“大哥,真的是三哥吗?”
徐彦修激动地指着笔画,对围拢的族人喊道,
“看这一捺,运笔回锋,这就是穆修的习惯!”
说着,他抱起清如,兴奋高呼,
“清如,肯定是你三哥!五弟与他一处,想必也平安!”
“太好啦!”
清如眼中光芒大盛,
“大哥,三哥他们也走这条路,说不定能遇上!”
徐彦修转身大手一挥,虽一步三回头,仍领着队伍继续南下。徐清如最后回望,大石已消失不见,恍惚间,她仿佛听到弟弟景修的背书声。
与此同时,吴村的逃难队伍在一处山坡歇脚。这山坡上,稀稀拉拉长着几棵歪脖树,树下窝棚错落。营地中央,简易灶台上破旧的陶瓷锅冒着野菜粥的热气。四周,村民们或坐或立,面容憔悴。
徐穆修放下石子,说道,
“你们照着练,我回头检查。”
想当初,他与景修加入队伍,教习大家识字练功。
“三哥,今儿又没分到野菜,我只挖到这点。”
景修指着掉了半块的陶瓷锅,锅里热气氤氲。
这时,一村民喊道,
“村长,打到头野猪,虽小,也够吃啦!”
吴村长,吴氏的族长,脸上皱纹笑开了花。
徐穆修看了眼日渐消瘦的弟弟,站起身,
“五弟,看着火,我去看看分肉。”
“三哥,他们……”
景修看向人群,一脸担忧,
“怕是不会给,还会嘲笑。当初说好了以教学换食物,现在吃食越来越少,还得自己挖野菜。”
“人心复杂,我去瞧瞧。”
徐穆修说着,朝人群走去。
“徐穆修,这是我们猎的,你凭啥来分肉,又不是我们族人!”
一个比徐穆修,大四五岁的半大小子怒目而视。
徐穆修神色平静,
“我不与你争,在我看来,你还是孩子。当初,我与村长有约定。”
半大小子脸涨得通红,双手握拳,关节泛白,
“打猎辛苦,凭啥给你吃!”
“就是,想吃现成的,没门!”
众人附和。
徐穆修深吸一口气,看到不知何时到来的弟弟,拉紧他的手,挺直腰板,
“我五岁的弟弟都知道,吴村收留我们,教你们子弟识字,我们尽心尽力。”
“那是交换,你们本来就赖着我们!”
徐景修气得鼓起嘴,眼睛眨巴眨巴。徐穆修看向村长,
“村长,我虽小,却不糊涂。当初约定,难道不作数了?”
村长面露难色,别过头,
“现在食物确实不多,本族都不够分。”
徐穆修点头,拱手行礼,景修跟着学样,
“老爷子,小子告辞。”
“你们……”
“多谢收留,我们兄弟虽小,却有骨气。我们自己拾到的东西,就都带走了。”
徐穆修拉着景修,兄弟二人收拾了,这些日子捡拾到的东西,转身离去。
站在前方的分叉路口前,穆修打量一阵,
“景修,这是吴村人要走的路,咱们改走这一条,顺着这条河走,总会有一口吃的。”
在一处平整的草地上,徐穆修兄弟二人点燃了篝火,上面的野菜汤已经滚开。
“三哥,我想爹爹,想大哥,四姐了。”
声音中带着哭腔,可怜穆修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兄弟二人泪眼相对。
夕阳西下,徐彦修一行,今日还没找到合适的宿营之处。
徐彦修替妹妹拉了拉衣领,抬头看见唐立领着人回来,
“寻到了,虽然不太理想,这附近再没有合适的了。”
徐彦修挥手队伍继续前进,唐立在前面领路,宿营地前,彦修打量一眼,这里还算不错,
“大家各自准备晚饭吧,用过后,早些歇息,明日咱们还得赶路。唐叔,巡逻队,还得劳烦你安排好。”
唐立点点头,转身离开去安排。
徐彦修转身,在营地附近转悠起来。转身之际,看到附近的树枝,几乎都断折在地,大家正捡拾着。
“大哥!快过来!”
忽然,宿营地响起徐清如的尖细嗓音,传得很远。
“你看这脚印!”
徐清如停下挖野菜,皱着眉头盯视着一处,看到大家围拢过来,她伸手指向草地。
一双小手还比划着,
“这印子好大,都有我两个手掌大了。”
“这是啥,咋这么长?”
“你没看这么深吗?肯定身形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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