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中都,大雪给赵王府的琉璃瓦盖了层厚棉被。
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
丘处机老道端坐席间,眉头却皱得能夹死苍蝇。
案上炙鹿肉香气扑鼻,金丝燕窝晶莹剔透,他却连筷子都没碰一下——毕竟这是金人的酒宴,他打心底瞧不上。
“道长何必拘泥?”完颜洪烈举着青玉酒盏,脸上带着笑意,“康儿这半年来剑术突飞猛进,连宫里供奉的武师都赞他‘天生将才’,全赖沈道长教导之功和您慧眼荐英才。”
桌底下,沈浪不动声色地踢了丘处机一脚,脸上堆起笑容:“王爷过誉了!小王爷天资颖悟,根骨绝佳,我不过是稍加点拨,锦上添花罢了。”
说罢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心中却暗道:“这马屁拍得,我自己听着都牙酸!要不是为了那点气运值,谁耐烦在这儿虚与委蛇。”
瞥见丘处机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沈浪赶紧话锋一转:“听闻王爷近日为国事操劳?贫道略通相人之术,观您印堂隐有紫气升腾,此乃国之柱石之兆,只是……还需提防宵小作祟啊——”
“柱石?”完颜洪烈突然冷笑一声,将酒盏重重顿在案上,“朝中尽是一群蠹虫!那铁木真在蒙古草原已成气候,眼看就要一统诸部,锋芒直指我大金!可恨朝堂上那些人,还在为南郊猎场几根鹿茸的份额争得面红耳赤!”
他眼中泛起血丝,醉意更浓,“当年岳飞若遇明主,何至于风波亭……可叹我空怀大志,麾下却没有没有岳武穆那等忠勇无双的国之栋梁!”
暖阁内霎时一片死寂,落针可闻。丘处机面色铁青,手中拂尘微颤,眼看就要发作,却被沈浪在桌下死死按住手腕。
沈浪心中念头急转:好机会!这可是你自己提的岳飞!
“王爷此言差矣!”沈浪猛地起身,袍袖带风,声音陡然拔高,“您力主联宋抗蒙,整军经武,心怀天下,这分明就是咱大金国的岳……”
他故意拖长了音,深吸一口气,仿佛豁出性命般吼道:“——岳、飞再世啊!”
话音未落,不等众人反应,沈浪已扯开嗓子,语速快得如同连珠炮:“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趁着大伙儿还在发懵,他嘴皮子翻得比说书先生还快,愣是把整首《满江红》一口气给秃噜完了。
沈浪暗叫侥幸:好险!幸亏嘴皮子够快!不逊于刚子和谦哥。
满座皆惊!
完颜洪烈脸上的醉意瞬间消散无踪,侍卫们“呛啷”一声刀剑齐出,寒光映得暖阁一片雪亮。
丘处机心中大动:“想不到志浪如此崇拜岳飞,难道是我错怪他了?!今日拼着身死也必护他周全。”
指尖真气凝聚,已然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掀翻桌案。
却见沈浪踉跄两步扶住梁柱,背完全词后,做出一副醉态可掬、悲愤难抑的模样:“贫道……贫道思及岳王爷旧事,一时悲从中来,难以自持……王爷恕罪!”
“好一个‘悲从中来’!”完颜洪烈眯着眼,目光如电般在沈浪脸上扫过,片刻后,忽然抚掌大笑,“道长赤子之心,快人快语!好!来人!取本王珍藏的那幅岳武穆手书真迹来,赠予沈道长!”
【支线任务完成,气运值+500】 (冰冷的提示音在沈浪脑中响起)
沈浪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面上却只能挤出感激涕零的神情。
余光瞥见丘处机那张阴沉得几乎滴水的脸,心知今晚这顿训斥是躲不过了,连忙借口更衣,匆匆溜出暖阁。
月色昏沉,映着雪地一片惨白。 沈浪提着灯笼往后院茅房走,嘴里碎碎念:“破系统,为了这点气运值差点把脑袋玩脱了……”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毫无征兆地掠过耳畔,手中的灯笼“噗”地一声,灭了。
沈浪浑身汗毛倒竖,耳边清晰地传来“咯咯咯”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他猛地后退两步,借着雪地微弱的反光,赫然看见假山阴影里匍匐着一道黑影,手中竟捏着半截森白的人腿骨!
那人长发披散,遮住大半面容,十指弯曲如鸟爪,骨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嘶哑飘忽:“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
“梅超风?!”沈浪头皮发炸,天菩萨,差点忘记王府还有这凶狠的贼婆娘。
想也不想,转身就逃!却听一声凄厉如夜枭的尖啸:“哪里来的小贼,休走!”
九阴白骨爪带着刺骨阴风破空而至!
沈浪情急之下将全真金雁功催到极致,身形如风中落叶般急旋,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要害,肩头道袍“嗤啦”一声被凌厉的爪风撕裂,留下三道深深的血痕。
“咦?全真教的燕子翻身?”梅超风耳廓微动,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谁派你来的,今日给姑奶奶做个‘练功材料’!”
话音未落,她身形如鬼魅般欺近,五指箕张,带着腥风直插沈浪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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