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用嘴皮子?” 慕容宇猛地转过身,战术靴在泥地里狠狠碾出一个深深的坑,“图书馆里的胆量去哪了?”
他故意扯开一边的背包带,让三十公斤的负重全部压在单侧肩膀上,贲张的肌肉线条将作训服撑起一个明显的弧度,这是父亲教他的示威方式 ——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言语都是废话。
可他的目光落在欧阳然胸口那片迅速裂开的深色湿痕上,心跳却莫名地漏了半拍,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欧阳然突然笑了起来,弯腰按住膝盖大口喘气时,发梢滴下的水珠砸在泥泞的地面上,溅起一圈圈细小的水花。
“你母亲给的平安绳,” 他突然提高了声音,那音量足够让后面不远处赶上来的周明听见,“要是湿了水,会不会失灵?”
慕容宇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寒夜的冰锥狠狠刺入眼底。作训服下贴着皮肤的红绳突然腾起灼人的热度,那是母亲在他十五岁生日时,用缠满裂口的手连夜编就的平安绳。
褪色的红线上还能看见当年残留的线头,母亲将一枚被岁月磨得温润的小铜钱仔细裹进绳结,说这是从老宅神龛下挖出的 “镇宅钱”,能驱邪挡灾。此刻铜钱边缘的纹路像活过来的蜈蚣,隔着布料在他心口反复刮蹭,灼烧感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模样 ——ICU 病房惨白的灯光下,那双曾经温暖的手变得枯瘦如柴,却仍用最后的力气攥着他的手腕,浑浊的瞳孔里映着他制服上的警徽:“小宇,戴着它... 就像妈妈在你身边...”
滚烫的金属此刻已经烫得他呼吸发紧,锁骨处传来细密的刺痛,像是要把那段被深埋的记忆从血肉里生生剜出。
冷汗浸透了作训服的后背,他却像被钉在原地般无法动弹,唯有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
“你跟踪我?” 他的声音发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微微泛着青。图书馆分开后,他特意绕回宿舍把平安绳戴在脖子上,这个极其私密的举动绝不可能被人看见。
记忆突然闪回刑法课堂,欧阳然在笔记本上画的那个歪歪扭扭的小像,线条粗糙的脖子处特意画了一道醒目的红线,当时只当是无聊的恶作剧,现在想来却让人脊背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用得着跟踪?” 欧阳然缓缓挺直脊背,泥浆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往下淌,在收紧的喉结处打了个转,然后滴落在衣襟上,“你昨晚在档案室翻仓库案宗时,绳子从领口滑出来三次。”
他突然逼近半步,潮湿的气息里混着青草和泥土的腥气,“你母亲知道你在查旧案吗?她要是知道……”
慕容宇绷紧的肌肉在瞬间爆发,他低吼一声,左勾拳裹挟着凌厉的风势,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擦着欧阳然的耳根闪电般划过。
拳风带起的气流不仅扫落了对方耳后沾着的几片松针,还让欧阳然的鬓角发丝根根倒竖,脸上顿时感到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两人脚下的地面本就泥泞不堪,激烈的对抗让他们瞬间失去平衡,在泥地里翻滚作一团。随着他们的动作,背包的拉链被扯开,里面的罐头、水壶、急救包全都滚了出来。
金属罐头与水壶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刺耳。
惊得林子里的山雀扑棱棱飞起,在雾蒙蒙的天空中划出一道道凌乱的弧线,原本静谧的山林瞬间变得喧嚣起来 。
慕容宇的膝盖重重磕在欧阳然两侧的水泥地上,迷彩作训裤摩擦出沙沙声响。当他俯身压制住对方的瞬间,鼻尖几乎要触碰到那道因剧烈喘息起伏的锁骨,温热的呼吸在两人之间交织缠绕。
汗湿的战术背心紧贴着欧阳然的胸膛,慕容宇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剧烈跳动的心跳,那频率像是擂鼓,一下下撞击着他的神经。
混合着咸涩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欧阳然身上的松针清香却依旧顽强地穿透这层咸湿。那是山林间特有的气息,仿佛带着原始森林的野性与生机。
慕容宇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向某次野外拉练,暴雨过后的松林里,潮湿的泥土裹挟着松针的清香,令人沉醉又着迷。
而那缕若有若无的柠檬肥皂味,又为这份野性增添了几分清爽与干净,像是暴雨骤停后穿透云层的阳光,带来清新与明朗。
这个认知让慕容宇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心底莫名泛起一阵烦躁。他皱起眉头,想要用愤怒掩饰这份异样,挥出去的拳头却在即将接触到对方身体的刹那,不自觉地放缓了速度,卸掉了三分力道。
原本凌厉的攻击变得绵软,拳头落在欧阳然肩膀上时,只剩下轻飘飘的触感,毫无攻击性可言,倒像是刻意的安抚。
“不准提我母亲!” 慕容宇的膝盖死死顶住对方的胸口,却在低头时看见那枚红绳平安结正从自己的领口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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