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别开视线,假装研究书架顶层的《民国法医实录》,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发烫,像有团小火在燃烧。
【该死,想什么呢!】慕容宇背靠着冰凉的审讯室铁椅,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插进发间,用力地前后拉扯着,金属椅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中央空调的冷风裹挟着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却吹不散他发烫的耳尖。
昨夜的画面像被按下循环播放键的投影仪,在视网膜上不断闪回 —— 欧阳然裹着他那件黑色羊绒大衣,蜷缩在副驾驶座上。
月光透过车窗在苍白的脸上镀了层银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颤动,单薄的肩头偶尔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像只受伤后本能寻找热源的幼兽。
“需要总局加密权限才能解开。”
欧阳然突然将一份复印件压在芯片上,A4 纸边缘因反复折叠泛起毛边,像被人揉皱又展开的心情。
尸检报告上的弹道分析图用红笔圈着两个弹孔,像两只窥视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诡异的光。“我父母的真实死因,不是一氧化碳中毒。”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压抑的愤怒与痛苦,“这是我托人从档案室调出来的原始记录,赵国安当年负责销毁所有子弹壳。”
慕容宇的呼吸顿在喉咙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报告上的枪伤位置与母亲描述的 “火光” 瞬间重合,那些被医生判定为臆想的呓语,突然在泛黄的纸页上显露出狰狞的轮廓,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想起父亲葬礼上,赵国安拍着他肩膀说 “节哀” 时,袖口露出的那块限量款手表 —— 后来在猛虎帮头目照片上,他见过同款表链,当时只觉得巧合,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同一条!
“有意思。” 慕容宇的指尖像悬在悬崖边的苍鹰,精准落在文剑上 “弹道吻合” 四个字上。
他的指甲无意识地抠着纸面,仿佛要将那四个字剜出来细看,留下一道道浅浅的月牙形印记,如同他心中盘旋不去的疑虑。
“赵副局长现在可是警界楷模,上周还在开学典礼上教我们‘廉洁奉公’。” 他的嗤笑声带着三分嘲讽七分玩味,喉间滚动的气流像是碾碎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顶灯惨白的光晕下,他眼角那道蜈蚣状的疤痕微微抽搐着,暗红色的纹路在皮肤下蜿蜒,如同蛰伏的毒蛇。
那是三个月前与欧阳然在战术训练场的 “杰作”—— 当时两人为争夺模拟人质扭打成一团,欧阳然的训练刀贴着他的脸颊划过,冰冷的金属触感至今仍残留在记忆里。
此刻摩挲着疤痕,慕容宇忽然意识到,以对方的格斗水准,当时完全可以划开他的颈动脉,那道刻意偏离要害的轨迹,分明是手下留情的证明。
欧阳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作训服渗进来,烫得像团火,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
“别用这种表情。”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琴弦被轻轻拨动,“你现在这副样子,像极了……” 话没说完就猛地松开手,仿佛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指尖微微颤抖。
慕容宇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留下四道浅浅的红痕,和上次暴雨夜在岩石下,被这家伙无意识攥住的位置一模一样,像个神秘的烙印。他抬起头,正好对上欧阳然躲闪的目光,对方的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泄露了他的慌乱。
【像极了谁?你父亲,还是我父亲?】
慕容宇想问,却看见欧阳然正盯着自己右眉骨的疤痕。那道疤在灯光下泛着浅粉色,是三年前入学第一天,撞掉对方文件袋时被文件夹划破的。
当时这家伙一边用碘伏给自己消毒,一边骂 “笨蛋”,棉签却软得像,生怕弄疼了他。
头顶的老式吊灯突然闪烁了一下,暖黄的光晕瞬间变成惨白,又迅速恢复原状,像有人在幕后操控着光明与黑暗。
两人同时抬头,阴影在书架上投下扭曲的形状,像无数只手在暗处挥舞,张牙舞爪,仿佛要将他们拖入深渊。走廊尽头传来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声响,“嗒、嗒、嗒”,由远及近,清脆而规律,在拐角处突然消失 —— 是李默的脚步声,那家伙总爱穿锃亮的牛津鞋,走起来像只骄傲的孔雀,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
“他怎么会来?” 慕容宇压低声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训练枪,指尖触到冰冷的枪身,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欧阳然却比他更快,指尖一弹,芯片就精准地滑进警徽背面的暗格,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带着一种让人惊叹的从容。
“古籍区归档案科管,他表哥是这里的管理员。”
他说话时,身体微微前倾,唇瓣几乎擦过慕容宇的耳廓,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像一阵清凉的风拂过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别紧张,警徽的金属屏蔽层能挡住信号探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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