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联赛现场的聚光灯比训练场的日光更灼人,隔着二十米外的参赛通道,欧阳然正在调试瞄准镜。
他的侧影与记忆里的轮廓完美重合,慕容宇发现自己攥着护目镜的指节已经发白,喉结不受控地上下滚动。
明明都清楚,这场冠军争夺战里,谁心软谁就会输得一败涂地。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猝不及防地交汇,像两把出鞘的利剑,带着势均力敌的锋芒,在半空中激烈碰撞。
欧阳然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长而密,像小扇子般轻轻颤动。
镜片后的眼神深邃难辨,却在与他对视的刹那,飞快地眨了两下 —— 那是他们在射击训练场约定的暗号,代表 “一切安好”。
可慕容宇分明看见他握旗杆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像在忍受着膝盖传来的剧痛。
“装模作样。” 慕容宇低声嗤笑,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涟漪。
身旁的队友王浩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挤眉弄眼地调侃:“看啥呢?眼睛都快粘人家身上了。
咋,刑侦系的高材生,也被治安系的大帅哥迷住了?”
他猛地收回目光,耳尖不受控制地发烫,像被正午的阳光炙烤着。
“胡说什么呢?” 慕容宇抬手给了王浩一拳,却没用力,拳头落在对方胳膊上像挠痒,“我是在看他那旗杆握得标准不标准,免得给咱们学校丢人。”
王浩挑眉坏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哦~关心得可真够细致的。
上次是谁在越野赛终点,背着人家往医务室跑的?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被别人抢了功劳似的。”
慕容宇的脸瞬间红透,像被煮熟的虾子,连带着耳根都烧了起来。
他刚要反驳,就被主席台上的声音打断,赵国安的皮鞋跟敲击木质台阶的声响,像敲在绷紧的神经上。
礼炮的硝烟味还未散尽,混合着操场草坪的青草香,在空气中弥漫出一种奇异的味道。
赵国安走上主席台的脚步声透过麦克风传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咚、咚、咚”,敲得人心烦意乱。
他穿着熨帖的警服,胸前的勋章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嘴角挂着标准的微笑,眼角的皱纹却透着算计,眼神像鹰隼般锐利,扫过方阵时带着审视的意味,让人浑身不自在,像被剥光了衣服站在聚光灯下。
“希望各位继承前辈遗志,” 赵国安的声音透过音响扩散开来,带着刻意营造的温和,却像冰锥般刺进慕容宇的耳朵,“莫要被家族恩怨蒙蔽双眼,忘了自己肩上的责任。” 他的视线在慕容宇和欧阳然身上精准地停顿了三秒,不长不短,却像在两人心上重重敲了一锤,嘴角噙着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像藏着无数秘密的深渊。
慕容宇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颈,像被兜头浇下一桶融着碎冰的山泉水。
浸透的衬衫紧贴后背,布料纤维随着呼吸摩擦着发皱的皮肤,又凉又黏的触感让他胃里泛起阵阵酸意。
他猛地攥紧拳头,锋利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月牙形的旧疤里,咸腥的血腥味在齿间漫开,这份刺痛像根银针,勉强扎住了即将溃散的理智。
【他知道了?】慕容宇喉结剧烈滚动,吞咽时发出干涩的声响。
余光瞥见欧阳然胸前别着的联赛徽章,金属边缘折射的冷光突然刺得他眼眶发酸。
【他到底知道多少?是父亲挪用项目资金的事?还是藏在欧阳然母亲遗物里的录音笔?】无数个疑问裹挟着冷汗从毛孔里涌出来,在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台老式放映机在颅内疯狂倒带,父亲在书房摔碎的瓷杯、欧阳然母亲葬礼上飘着雨丝的白菊、暗格里泛着霉斑的牛皮纸袋...... 画面交织成煮沸的开水,咕嘟咕嘟翻涌着滚烫的恐惧。
他强撑着将视线移向身旁的欧阳然,对方依旧如青松般挺拔地站着,藏青色制服熨烫得笔挺,侧脸的线条冷硬如希腊雕塑,紧绷的下颌线几乎要割裂凝固的空气。
但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眼睛,此刻正有细碎的涟漪在眼底震荡 —— 微微颤抖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在眼尾投下不安分的阴影,随着呼吸频率忽闪忽闪,将精心维持的镇定撕出一道细缝。
真能装,慕容宇在心里嘀咕,却又忍不住担心。
这家伙总是这样,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
就像上次在图书馆找到那份尸检报告时,明明眼圈都红了,还嘴硬说 “风沙迷了眼”,结果转身就躲进卫生间干呕 —— 这些细节,慕容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主席台下的人群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像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林峰教官趁着整理队伍的间隙,不动声色地靠近慕容宇,将一张折叠的纸条塞进他手心。
纸条的边缘有些粗糙,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是林峰教官身上独有的味道 —— 上次在射击馆帮他调整握枪姿势时,也闻到过同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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