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门缝渗进来,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出父亲制服上模糊的警号,和他现在胸前的编号只差一个数字。
那时父亲的手背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混杂着铁锈般的腥味,他却固执地把平安绳解下来系在慕容宇手腕上,绳结打得又紧又牢,像个解不开的承诺。
“我父亲入狱前,曾给我母亲留过一个账本。” 他突然开口,冰咖啡的凉意顺着喉咙往下淌,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热意,那热度烫得他舌尖发麻,“藏在……”
夜色如墨,欧阳然的动作比慕容宇的话音消散得更快。
裹着绷带的手掌精准覆上他的唇,粗糙的纱布纤维隔着皮肤摩挲,带着碘伏特有的清苦气息渗入呼吸。
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指腹扫过唇角敏感的弧度,像是寒夜中惊起的孤雀,扑棱棱振翅的瞬间,在慕容宇心底掀起一阵战栗。
温热的呼吸撞在掌心,慕容宇的喉结在绷带下滚动,却惊觉按住自己的手腕正在剧烈震颤。
那不是恐惧引发的颤抖,而是紧绷到极致的肌肉在无声叫嚣,仿佛拉满的弓弦蓄满张力,只要再有一丝外力,便能瞬间绷断,化作划破夜空的利箭。
温热的掌心贴着嘴唇,带着对方急促的心跳,隔着薄薄的皮肤,他甚至能数清那心跳的频率。
慕容宇的睫毛在对方手背上轻轻颤动,像只不安分的蝶,翅膀扫过对方手腕内侧的敏感皮肤。
他能闻到欧阳然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混着汗水的咸涩,形成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
这味道让他想起三年前的野外拉练,两人被困在山洞里,也是这样近距离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那时欧阳然发着高烧,却硬撑着把唯一的毛毯盖在他身上,自己缩在角落发抖。
“看上面。” 欧阳然的声音贴着他耳廓响起,温热的气息让他后颈泛起细麻的痒,像有细小的电流顺着脊椎爬上去。
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抬头,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探头正闪着微弱的红光,像只窥视的眼睛,瞳仁里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
三年前在审讯室实习时,林峰教官说过这种型号的摄像头带有声音采集功能,录音范围能覆盖整个房间,连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都能清晰捕捉。
慕容宇的手指在桌下蜷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五个弯月形的红痕。
格斗馆那场火显然是销毁证据,烧焦的文件边缘还能辨认出 “猛虎帮” 的字样,现在又有人在监控他们的对话,这盘棋比想象中更险,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突然想起刚才欧阳然推门时,战士靴底沾着的黑色泥土 —— 这种黏性土只有训练场西侧的废弃靶场才有,那里十年前曾是军火库的中转站,去年挖掘训练时,他还在那里捡到过一颗生锈的子弹壳。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像电流击穿浓雾,迸发出噼啪的火花。
欧阳然喉结微动,指节无意识摩挲过杯沿凝结的水珠,折射的光斑在他眼下投出晃动的阴影。
当第二缕蒸汽在两人之间消散时,他忽然屈起右手食指,指腹掠过桌面的咖啡渍,在木纹凹陷处重重一叩。
咚、咚 ——
摩尔斯电码的 字带着金属尾音,仿佛在寂静中撕开一道裂口。
他的指尖修长如钢琴家,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却随着节奏逐渐加重力道,每一下都像敲在绷紧的神经上。
桌面细微的震颤漫过杯碟,咖啡罐底部与木质桌面摩擦出刺耳的吱呀声,最后一记重叩让罐身猛地跳起半寸,深褐色的咖啡粉扑簌簌落在两人之间,宛如撒下的密语灰烬。
慕容宇的回应是用钢笔在咖啡罐上画了个简笔画 —— 歪歪扭扭的衣柜轮廓,门把手上挂着件小警服。
那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父亲亲手做的迷你制服,蓝色的布料上还绣着小小的警号,后来被母亲收在衣柜最深处,压在他的旧校服下面。
他记得最后一次看见那衣柜,是在警察来搜查的那天,柜门被撬开,里面的衣服散落一地,像只被掏空内脏的鸟,羽毛凌乱地铺满整个房间。
欧阳然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强光刺痛般眯了眯眼。
他突然扯松领口,露出锁骨处的银链 —— 吊坠是枚小小的钥匙,链身刻着细微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我妈的遗物。” 他用口型说,指尖在钥匙上摩挲,指腹反复划过那些神秘的纹路,“对应城西老钟表店的保险柜。” 那家钟表店的老板去年去世了,现在由他远房表哥接手,每次路过都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滴答声,像在倒数某个重要的时刻。
月光恰好落在他敞开的领口,照亮锁骨处淡淡的疤痕 —— 那是去年抓捕演练时留下的,当时欧阳然为了救一个 “人质”,被模拟匪徒的教官用橡胶棍打中,留下了这道月牙形的印记。
那时慕容宇就站在他身后,却没能拉住他,眼睁睁看着橡胶棍落在他肩上,那声闷哼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至今想起还会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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