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件发出后,她感到一丝罕见的慌乱,像是亲手越过了某条重要的界线。这种情绪陌生而强烈,几乎干扰到了她下午阅读一篇顶刊论文的专注度。
她起身倒水,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忽然清晰地意识到:她在想他。不是在想一个学生,而是在想一个叫陆宇的、具体的、会让她心绪不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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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是一种无声的潮水,在各自的世界里悄然上涨,淹没日常。
陆宇和同学去了临市的一个科技园区调研。白天忙碌充实,夜晚却难以入眠。同住的男生鼾声轻微,他戴着耳机,反复听一段偶然在网上找到的、几年前沈清寒在一个小型学术论坛上的发言录音。她的声音透过电流,冷静、清晰,敲打在他的耳膜上,奇异地抚平了焦躁,又带来了另一种更深切的渴望。
他拍了一张调研地夕阳西下的照片,高楼玻璃幕墙反射着金色的光。他想分享给她。编辑了很久,最终却只发在了朋友圈,设置了仅她一人可见。配文只有两个字:「夕阳。」
没有回应。他盯着手机,直到屏幕暗下去,心里空落落的。
几分钟后,朋友圈那个位置,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色的点赞标识。
来自沈清寒。
没有任何评论,只是一个点赞。像是一个沉默的确认,确认她看到了,确认她存在于他此刻的世界,哪怕只是以一个微不足道的符号的形式。
陆宇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震耳欲聋。那个小小的赞,比任何长篇大论的邮件都更让他疯狂。它不再关于数学,它只关于他,和他的夕阳。
他再也按捺不住,冲动地截下那张夕阳图和那个点赞的头像,打开与她的对话框,想要说点什么。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一个字也敲不出来。
最终,他只是在深夜,又给她发了一封邮件。这次,他找了一个极其刁钻的、关于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的问题,问题的复杂程度足以匹配他此刻翻江倒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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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寒点下那个赞的时候,几乎没有思考。手指像是有自己的意志。
那幅夕阳照片拍得其实很一般,构图随意。但那一刻,她仿佛能透过照片,感受到拍摄者那一刻的心情——一种忙碌后的宁静,或许还有一丝……孤独?她几乎能想象出他站在陌生城市的高楼间,抬起头看夕阳的样子。
点赞之后,几乎是下一秒,她就后悔了。这太不谨慎了。她迅速下拉刷新,几乎想立刻取消。但那个小小的爱心已经变红,记录无法抹去。
她放下手机,心烦意乱地拿起一本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破天荒地提前结束了晚上的工作,早早躺下,却毫无睡意。
直到深夜,手机提示音响起,一封新邮件来自陆宇。
她点开,看到那个复杂得令人头痛的问题正文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缓缓地蔓延开来。那情绪里有一点好笑,有了一点了然,还有更多的、无法忽视的柔软。
她看懂了。看懂了他笨拙的、激烈的、只能用数学语言来掩饰和表达的全部心情。
这一次,她没有立刻回复。她在黑暗里坐了很久,然后起身,没有开灯,就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微弱的光,开始认真地解答那个问题。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万籁俱寂,只有敲击键盘的细微声响。在这个无人知晓的深夜,她允许自己沉浸在这场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对话里。
邮件发送成功的时间,显示是凌晨两点十七分。
在正文的最后,解答完所有问题之后,她第一次,在纯数学的符号之外,添上了一行独立的字:
「问题已解答。夜已深,勿再熬夜。沈清寒」
这依然是一句克制的、甚至带着师长训诫意味的话。
但发送的时间,以及那个不同于以往纯粹学术回复的、带着一丝人性化关怀的尾巴,已然昭示了某种坚冰的消融。
相思无声,但回响已震耳欲聋。假期才过去一半,而某些东西,已经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悄然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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