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何等人物,
自然听出了李儒话中的“嫌弃”和董卓那微不可察的后仰动作。
一股比身上恶臭更让他难以忍受的羞愤直冲头顶!
他吕布,九原虓虎,何时受过这等……这等无形的羞辱!
他猛地抬头,眼中凶光如刀,
扫过那些掩鼻后退的大臣,最终落在李儒那张看似关切实则疏离的脸上。
“文优先生!”
吕布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更衣无用!军医已试过!
此物……此物如同跗骨之蛆!”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不知道还要几日!”
殿内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恶臭弥漫,无人敢言。
董卓看着吕布那倔强又狼狈的样子,
再看看被熏得摇摇欲坠的百官,肥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他既心疼吕布,又被这味道熏得心烦意乱。
最终,董卓用他那粗嘎的嗓音,
努力维持着威严,但语速明显加快:
“奉先吾儿……嗯……忠勇可嘉!
此事……非汝之过!
乃刘复小贼无耻至极!
你……你且先退下,去……去殿外廊下……嗯……透透气!
好生休息!待气味……散去,再为咱家效力不迟!
迁都长安在即,沿途凶险,还需奉先儿护卫周全!”
他特意强调了“迁都”和“护卫”,既是安抚吕布,也是提醒众人吕布的重要性。
“殿外廊下?”
吕布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堂堂温侯,竟被勒令站在殿外廊下?
如同一个犯了错的低级侍卫?!
他握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指套在甲叶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胸中的怒火和身上的恶臭交织翻腾,让他几乎要暴走!
但他终究不敢违逆董卓。尤其是看到董卓眼中那丝不容置疑的烦躁。
他死死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孩儿……遵命!”
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低吼。
吕布猛地起身,动作幅度之大带起一阵更加浓郁的恶风,
熏得近处的几个大臣差点当场呕吐。
他不再看任何人,如同一个移动的恶臭之源,带着冲天的怨气和羞愤,
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嘉德殿,沉重的脚步声和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味,
随着他的离开而逐渐减弱,却仿佛还在殿梁上萦绕不去。
殿内众人这才敢大口喘气,但空气中残留的“吕布印记”依旧让人作呕。
王允用袖子使劲擦着额头冷汗,
蔡邕则偷偷将刚才不小心掉地上的竹简捡起来,脸色依旧发青。
董卓也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他厌恶地挥了挥手,
仿佛要驱散那无形的臭味,然后猛地站起身,
肥胖的身躯带起一阵风,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李儒之言,老成谋国!迁都长安,势在必行!
即刻下诏:三日后,天子銮驾起行,迁都长安!
文武百官,洛阳富户,悉数随行!
敢有延误、抗命、私逃者——诛九族!”
“另!着李傕、郭汜,率飞熊军先行开道,沿途‘征集’粮秣,清剿‘匪患’!
着……嗯……”
他顿了顿,想起那个还在殿外廊下散发着怨气和臭气的身影,
“着吕布,领并州精锐断后!
务必确保銮驾无忧!”
迁都的决定,在嘉德殿令人窒息——物理和心理双重意义上——的气氛中,
伴随着对“臭奉先”的怨念,被董卓以最粗暴的方式拍板定下。
迁都的诏书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洛阳这座千年帝都的肌肤上。
恐慌,以燎原之势席卷全城,
瞬间压倒了刘复对参与掳掠的西凉军阉割枭首带来的短暂震憾。
董卓的“悉数随行”四字,
等同于明晃晃的抄家令!
飞熊军在李傕、郭汜的率领下,如狼似虎地撞开朱门大户。
哭嚎、哀求、怒骂声此起彼伏。金珠玉帛、古玩字画被粗暴地装箱;
粮仓被打开,粮食被征为“军需”;
稍有姿色的女眷被强行拖走,美其名曰“伺候贵人”。
曾经的钟鸣鼎食之家,顷刻间沦为修罗场。
很多朝廷高官府邸亦未能幸免,
高官们看着被洗劫一空的家宅和被拖走的婢女,
老泪纵横,却只能将一口血生生咽回肚里。
董卓的士兵如同蝗虫,
疯狂地拆卸着宫室梁柱上的金箔、玉饰,砸碎精美的铜器熔铸成锭。
象征着汉室权威的铜人、铜马被推倒,准备熔铸成钱。
太庙的祖宗牌位被随意丢弃践踏。
整个皇城,如同一个正在被肢解的巨人,发出无声的悲鸣。
九岁的献帝刘协被严密“保护”在残破的宫殿一角,
小脸煞白,听着外面传来的拆毁声和士兵的狂笑,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在这片人间地狱的中心,吕布正经历着他人生中最煎熬的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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