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宫深处,太阴本源所在之地。
这里并非实体空间,而是一片由无尽冰蓝光辉与极致寒意构成的领域。中心处,一团柔和却蕴含着恐怖能量的冰蓝色光球静静悬浮,正是太阴星最后的本源,也是璃的力量核心。光球表面,不时有银色的古老符文流转,与整个永冻冰川的封印大阵相连。
洛羽与璃的身影出现在这片本源空间。极致的寒意让洛羽的混沌领域都微微波动,但她很快便适应下来。
“开始吧。”璃的声音直接在洛羽识海中响起。她双手结印,引动太阴本源。那冰蓝色光球缓缓旋转,散发出更加磅礴而纯净的极寒之力,如同最清澈的镜面,映照出外界那扭曲的、带有“观察者”痕迹的极光。
洛羽点头,盘膝虚坐。她并未直接调动太阴之力,而是全力运转自身的混沌大道。
嗡!
灰蒙蒙的混沌之气自他体内弥漫开来,这一次,不再内敛,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 张扬 与 探究 之意!混沌包容万法,演化万界,此刻,她要以自身之道,去 触碰、去 解读 那来自天外的窥视!
她引导着混沌之气,缓缓靠近那由太阴本源映照出的、扭曲的极光暗影。
当混沌之气与那暗影接触的刹那——
洛羽浑身剧震!
她仿佛通过了一条无限长的、由冰冷数据和纯粹理性构筑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无数双 眼睛!那不是生物的眼睛,而是由规则、信息、逻辑构成的“观测点”!它们冰冷、漠然,不带任何情感,只是纯粹地记录着、分析着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混沌数据!
一种被完全“看透”、被“解析”的毛骨悚然感涌上心头!同时,一股庞大无比的、试图将她的一切存在信息都烙印下来的无形压力,顺着那通道反向涌来!
“哼!”
洛羽闷哼一声,眸中混沌爆闪,那微缩的黑洞骤然旋转!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将自身对混沌、对寂灭、乃至刚刚领悟的“止戈”与“吞噬”的理解,化作一股混乱而充满变数的 信息洪流,主动朝着那无数“眼睛”冲击而去!
她要让这些“观察者”看到!看到并非所有变量都在走向寂灭!看到此界尚有 逆流而上 的存在!
这股蕴含着反抗、混沌与不确定性的信息洪流,显然超出了“观察者”们预设的观测模型!
那冰冷的通道剧烈波动起来,无数“眼睛”的光芒闪烁频率陡然加快,似乎在紧急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异常数据”!那股反向的压力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 凝滞!
就是这一刻!
洛羽凝聚全部神念,化作一道尖锐的、蕴含着她最强剑意的混沌之念,沿着通道,如同投枪般狠狠刺向那无数眼睛的深处!
“谁在窥视?!”
这不是声音,而是一道携带强烈意志的规则拷问!
轰!!!
通道另一端,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庞大、带着一丝被冒犯的 不悦 的意志,如同潮水般涌来!同时,那扭曲的极光暗影猛地收缩,仿佛要彻底关闭这条临时建立的连接!
洛羽立刻切断了自身与通道的联系,混沌领域收缩护体,脸色一白,显然刚才的对抗消耗巨大。
外界苍穹之上,那扭曲的极光暗影剧烈闪烁了几下,最终缓缓消散,极光恢复了原本的绚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冰宫本源空间内,璃看向洛羽,眼中带着询问。
洛羽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他们……退走了。但只是暂时的。”
她能感觉到,那道最后的冰冷意志,并非愤怒,更像是一种……被低等实验品意外溅射到的、带着一丝厌烦的清理。对方根本未曾将她视为对等的存在。
“我们被‘标记’了。”洛羽看向璃,语气凝重,“下一次他们的目光再次投来,恐怕就不会只是‘观察’那么简单了。”
主动挑衅“观察者”,无疑是一步险棋。但洛羽不后悔,她至少试探出了一些东西,也为这个世界,争取到了一点微不足道,却可能至关重要的“变数”。
而与此同时,在齐州冥煞之地最深处,那被重重封印的噬天尸祖本源,似乎因这番“混沌问天”引动的规则涟漪,再次产生了更加剧烈的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快要压制不住了。
永冻冰川的短暂平静被打破。
几乎在洛羽以混沌之道强行窥探“观察者”,引动规则涟漪的同时,远在齐州南部的冥煞之地,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异变!
“轰隆隆——!!!”
整个卧牛山脉剧烈震颤,仿佛地龙翻身!笼罩山脉的灰黑色煞气不再是有序流淌,而是彻底陷入了狂暴!煞气如同沸腾的墨海,疯狂冲撞、翻滚,凝聚成无数张牙舞爪的恐怖魔影,发出刺耳的尖啸!
冥煞核心区域,那被幽嬛以《混沌归元阵》勉强稳固的本源,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外泄!原本被洛羽清理干净的虚空,再次被更加浓郁、更加精纯的漆黑寂灭气息充斥,甚至隐隐凝聚成新的、更加扭曲的“噬天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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