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擂台战结束后的第三天上午,一张材质精美、带着淡淡星辉印记的拜帖被送到了磐石居天字号房。
帖子上同时带有星辰阁的星徽和天剑阁的小剑标记,落款是星璇与剑无痕。
“倒是讲究。”林燚看了看帖子。顾云溪微微颔首:“大宗门子弟,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他们前来,多半是为了遗迹之事和最近的魔物动向,算是公事。”
下午,星璇与剑无痕如约而至。双方在楼下包厢落座,气氛算不上热络,但保持着基本的礼节。
星璇率先开口,声音清冷如旧:“林道友,顾姑娘,此次冒昧来访,一是恭贺林道友擂台获胜;二是想交流一下遗迹中的见闻。尤其是最后主殿崩塌前,那股令人心悸的黑暗气息以及空间异常,不知二位有何看法?”目光清澈,直奔主题。
剑无痕虽未说话,但眼神也带着询问之意。
顾云溪与林燚对视一眼,由顾云溪主导回答,她略去了意志传承等核心机密,只描述了能量暗河、空间崩塌等异象,并点出那股黑暗气息的恐怖与不祥,与古籍中记载的某种灭世灾劫隐隐吻合。
林燚补充道:“我等实力低微,只窥得冰山一角。但遗迹现世与魔物近期异常活跃,或许并非巧合。”
星璇和剑无痕听得十分认真,显然他们也掌握了类似的信息。
双方交流了一些关于边境魔物动向的零散情报,都感到形势不容乐观。此次拜访,更像是一次高层势力间必要的信息沟通,气氛虽然平淡,但并无恶意。
临走前,剑无痕难得地多看了林燚一眼,说了句:“你的剑意,不错。”算是极高的认可了。
送走两位宗门子弟后,傍晚林燚提议出去走走。两人信步来到镇上的小市集。这里远不如中心广场繁华,却充满了生活气息。
在一个卖手工饰品的小摊前,林燚停下脚步。摊子上大多是些普通木料、兽骨雕刻的小玩意。
突然看中了一支样式简单、却打磨得十分光滑的桃木发簪,簪头没有任何花哨雕刻,只有自然的木纹。
“这个怎么样?”林燚拿起木簪,看向顾云溪。他记得她似乎总是用一根素色丝带束发。
顾云溪微微一怔,看着那根再普通不过的木簪,又看看林燚眼中些许的期待和笨拙的真诚,清冷的眉眼柔和下来,轻轻点了点头:“嗯。”
林燚付了钱,将木簪递给顾云溪。顾云溪接过,指尖拂过温润的木料,没有立刻戴上,而是小心地收了起来。没有过多言语,但一种微妙的暖意在市集的喧嚣中静静流淌。
第二日果然,离火宗的人还是找上门了。不过这次来的不是炎烈本人,而是一位面容古板的老者,是离火宗派驻在黑石镇的一位外门长老,灵师境后期修为。态度算不上友好,但也没有过于咄咄逼人。
“林小友,顾姑娘。”老者拱了拱手,语气生硬,“我家少主年少气盛,日前多有得罪。这是约定的《流火指》秘籍和五千灵石,赌注两清。”他递过一个储物袋。
林燚接过,灵觉一扫,确认无误,淡然道:“多谢。擂台比试,公平较量,此事已了。”
老者盯着林燚,沉声道:“功法已付,希望小友明白,有些东西,不是寻常散修该沾染的,以免引火烧身。”这话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一直沉默的顾云溪此时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老者,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离火宗是名门正派,当知祸福无门,惟人自召。林燚是我朋友,他的事,我自会操心。不劳贵宗挂念。”
老者接触到顾云溪的目光,感受到那股隐隐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威压,心中一凛,想到关于“顾家”的传闻,到嘴边的狠话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远方瞧见水云卿独自一人走来,摇着折扇,依旧是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一来就笑着拱手:“林兄,顾姑娘,别来无恙?前几日镇上有些关于顾姑娘的不实流言,闹得沸沸扬扬,在下听闻后甚是愤慨,也不知是哪个宵小之辈胡乱嚼舌根,若因此给二位带来困扰,水某在此代那些不明真相之人赔个不是了。”这话说得漂亮,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顾云溪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水公子消息灵通,有心了。流言止于智者,清者自清。”一句话轻轻挡了回去,既没接受他的“歉意”,也没点破,但那种疏离感显而易见。
水云卿也不尴尬,又闲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目光在顾云溪发间那根新换上的桃木簪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便笑着告辞了。
此人就像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看似无害,却最需警惕。
下午,林燚和顾云溪一起去了磐石之盾驻地,向巴尔团长告别。巴尔团长很是感慨,用力拍着林燚的肩膀:“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这一走,前途无量!以后发达了,别忘了回黑石镇看看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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