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苏醒,确认了自己形同废人的现状后,李慕瑶便将自己彻底封闭了起来。
拒绝见任何人。
尤其是那些曾经见证过她光芒万丈、与她切磋论道、把她视为天之骄女的同门。
每当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带着关切与小心翼翼的问询声,她都会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将脸深深埋进被褥,。
仿佛那样就能隔绝所有同情、怜悯,乃至可能存在的惋惜目光。
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可怜的、需要被时刻关照的废物。
那与生俱来的骄傲与自尊,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被碾得粉碎,让她无法面对任何故人。
对于林燚,心情更是复杂难言。
她记得苏芷师姐低声告诉她,是林燚冒着九死一生,在崩溃的秘境中夺得了地心魂髓,才保住了她这残破的性命。
这份沉甸甸的恩情,她心存感激。
但偶尔,在夜深人静,被全身经脉隐隐的刺痛和灵魂深处的空虚折磨时,一丝难以言喻的怨怼也会不受控制地浮上心头。
如果不是林燚,那个伪装成憨厚老实的石破山,又怎会有机会接近自己?
虽然理智告诉她这并非林燚的错,但情感的创伤有时并不讲道理。
然而,更多的,是一种深可见骨的自卑。
清楚地记得林燚眼中燃烧的火焰,那是充满生机与无限未来的光芒。
而自己,却连一丝灵力都无法凝聚,行走都需要人搀扶,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她吹倒。
曾经的她,或许还能与他并肩而立,甚至一较高下。但现在…她只是一个累赘,一个需要被保护的瓷娃娃。
这种认知让她痛苦不堪,也让她在面对林燚时,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刻意疏远。
当林燚前来探望时,她要么假装沉睡,要么便由侍女出面,以“小姐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为由婉拒。
即便偶尔避无可避,李慕瑶的目光也总是游移不定,避免与林燚对视。
回应也仅限于最简短的“嗯”、“还好”,带着冰冷的客气,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无比遥远。
林燚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心中如同压着一块巨石,愧疚与心痛交织。
但没有退缩,只是将每日采摘的、带着露珠的安宁凝神的花放在她的窗外,然后默默离开。
真正让李慕瑶冰封的心湖泛起涟漪的,是她的父亲,李镇岳。
这位在炎城叱咤风云的李家家主,如今放下了所有威严与事务,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她的病榻前。
不会说太多安慰的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在李慕瑶因虚弱无法抬手时,小心翼翼地喂她喝药。
在夜里被噩梦惊醒时,用那双布满厚茧的大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如同她幼时那般。
有一次,李慕瑶从昏睡中醒来,看到父亲靠在椅背上,竟就那样睡着了。
鬓角不知何时添了许多刺眼的白发,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依旧紧紧锁着,带着化不开的疲惫与悲痛。
那一刻,李慕瑶的泪水再次无声滑落。
忽然明白,无论她变成了什么样子,失去了多少,父亲的爱,从未远离。她不是孤身一人。
也正是在这无尽的黑暗与一丝微弱的温暖交织中,李慕瑶开始了她漫长而艰难的、与残破身躯共存的日子。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每一个她拒绝见他的夜晚。
林燚都在疯狂地修炼,他翻阅着离阳宗所有关于灵体、经脉、灵魂的古老典籍,眼中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夜色如墨,离阳宗典籍阁的灯火却彻夜未熄。
林燚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将面前一本记载着上古奇闻的兽皮卷轻轻合上。
整整三日,他几乎翻遍了所有与灵体、经脉、魂伤相关的古籍玉简,找到的却多是些虚无缥缈的传说或是早已失传的秘法。
现实的残酷像冰冷的潮水,一次次冲刷着他内心的希望。
疲惫地站起身,习惯性地走向丹鼎峰,走向那扇熟悉的窗。
窗台上,昨日放置的凝神花依旧带着露水,在清冷的月光下微微摇曳。
林燚正欲将今日新采的花换上,却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一声沉闷的轻响,紧接着,是极力压抑的、细碎而痛苦的啜泣声。
那声音像是被困在喉咙里,带着不甘、愤怒与深深的无力感。
林燚的动作瞬间僵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能想象出里面的情景,那个曾经骄傲如凤凰的少女,是如何挣扎着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却又如何因为这具千疮百孔的躯壳而无力跌倒。
抬起手,想要敲门,想要冲进去,哪怕只是扶她一把。
但最终,那抬起的手还是缓缓落下。他知道,此刻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尤其是来自他的怜悯。
这份认知让林燚心如刀绞,只能紧紧攥着那株凝神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在窗外伫立了许久,直到那压抑的哭声渐渐低不可闻,才轻轻将新花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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