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底下冰凉的青石板触感,鼻腔里混杂着泥土、苔藓和陌生炊烟的空气,无一不在用最粗暴的方式向林可和杨华宣告:这不是梦,也不是整蛊节目现场。
“所以……我们真的……”杨华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紧紧抓着林可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穿越了?”
林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巨大的震惊中冷静下来。他环顾这条狭窄、古意盎然的巷子,听着远处那韵味古怪的吆喝声,一种荒谬绝伦的兴奋感,竟然开始压过最初的恐慌。
“看样子,是的。”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神里开始闪烁起熟悉的光——那是他琢磨新游戏策划案或者想段子时才会有的光,“老婆,你发现没有,我们好像……没带翻译?但能听懂他们在喊什么。”
杨华一愣,仔细侧耳倾听,果然,那些模糊的吆喝声入耳后,自然而然地理解了意思,大约是“炊饼”、“新鲜的河鱼”之类。
“是戒指?”她下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那枚此刻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婚戒。
“八成是。”林可打了个响指,试图用夸张的动作驱散不安,“看吧,这金手指还挺人性化,自带全宇宙无限流量语音包。就是这落地方式有点费屁股。”
他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尾椎骨,龇牙咧嘴地试图站起来。杨华被他这苦中作乐的样子逗得微微松了口气,也借着他的力站起身。
两人的现代服饰——林可的T恤牛仔裤和杨华的衬衫半身裙——在这青石小巷里显得格格不入,引来零星几个路过古装行人的侧目。
“现在怎么办?”杨华压低声音,恢复了作为班主任的冷静分析能力,“我们身无分文,语言……虽然能听懂,但我们会说吗?还有,这到底是什么朝代或者地方?”
“既来之,则安之。”林可努力让自己显得成竹在胸,“第一步,搞清楚这里的货币体系,弄点启动资金。第二步,搜集情报,确定我们到底在哪儿。第三步,找个地方落脚,研究一下怎么‘操控’这对宝贝戒指。”
他举起两人还下意识牵在一起的手,晃了晃。
杨华看着他,虽然心里依旧没底,但林可这种快速进入状态、并开始规划“项目”的能力,在此刻确实给了她莫大的安慰。至少,他们在一起。
两人整理了一下衣服,故作镇定地走出小巷,汇入了主街的人流。
街道由青石板铺就,两旁是木质结构的店铺,旌旗招展,卖着布匹、药材、杂货,甚至还有一家铁匠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行人大多穿着粗布或棉麻衣服,神态从容,偶尔有马车驶过,带来一阵尘土。
一切都充满了鲜活而真实的古代市井气息。
“看建筑风格和服饰,像是中国古代,但具体哪个朝代……不好说。”杨华小声分析着,目光敏锐地扫过周围的一切。
“管他呢,能做生意就行。”林可的关注点则完全不同,他像雷达一样扫描着可能换取“第一桶金”的目标。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裤兜里。
他掏出了一样东西——一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上面还印着某个酒吧的广告。
“嘿嘿,看这个。”林可把玩着打火机,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在这钻木取火或者用火折子的年代,这玩意儿,算不算神器?”
杨华皱了皱眉:“会不会太扎眼了?怀璧其罪。”
“放心,我有分寸。”林可胸有成竹,“我们不卖,只‘演示’,用它换点更实在的东西。”
他寻找着目标,很快锁定了一个看起来颇为气派的当铺——“通源当铺”。
走进当铺,高高的柜台后面,一个戴着瓜皮帽、留着山羊胡的朝奉正眯着眼睛拨弄算盘。
林可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用尽量符合这个时代语气的口吻(得益于戒指的翻译功能)说道:“掌柜的,有好东西,您给掌掌眼?”
那朝奉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道:“什么物件啊?”
林可“啪”一声,按下了打火机。一簇稳定的、橘黄色的火苗骤然窜起!
“嗬!”
那朝奉吓得往后一仰,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跳跃的火苗,又看了看林可手中那没有任何引燃动作的“小方块”,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贪婪。
“此……此乃何物?”朝奉的声音都变了调。
“此乃‘如意炎’,海外奇珍,无需火石火绒,触之即燃。”林可一本正经地胡诌,顺手还把火苗凑到朝奉面前,吓得他又是一缩。
“神物!真是神物!”朝奉激动得胡子直抖,“客官……您要当多少?”
林可和杨华对视一眼,心中暗喜。林可伸出五根手指。
“五……五十两?”朝奉试探着问。
林可心里乐开了花,但面上不动声色,摇了摇头。
“五百两?!”朝奉倒吸一口凉气。
林可差点没绷住,他本来只想说五两银子起步价……他强压住狂跳的心脏,故作高深地收起了打火机:“看来掌柜的不识货,罢了。”作势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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