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五个字，如同惊雷在她脑中炸响。
他不仅知道她的真名，还知道她的身份！
「你到底是什么人？」林薇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顾夜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恨意，有嘲讽，或许还有一丝……被她遗忘在时光洪流中的，破碎的痛苦。
「一个认清了你，也认清了你们那套把戏的……清醒之人。」他直起身，重新恢复了那副睥睨众生的商业帝王姿态，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情绪外露只是她的错觉。「记住，明早九点，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融入人群，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对话从未发生。
周围的喧嚣和热浪重新将林薇包裹，但她却感觉如坠冰窟。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许久，才缓缓抬手，从领口取出那张黑色的名片。触手冰凉，上面那串数字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系统！」她在脑中急切地呼唤，「检测到目标人物异常！他知晓我的真名和攻略者身份！请求重新评估任务等级！请求数据回溯！」
「滴——系统检测中……未发现目标人物数据异常。数据库无相关匹配信息。请任务者积极完成任务，勿要懈怠。」
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给出了这样的回复。
林薇的心沉了下去。
系统检测不到异常？这只能说明，顾夜沉的存在，或者说他知晓的这些信息，已经超出了主系统目前的监控和理解范畴！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他刚才说的话，或许是真的。他“认清”了他们。
他是怎么认清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那个在上个世界，为了救她，强行干扰任务进程，最终被判定为“叛逃”，在她面前被系统强制抹杀清除的传奇攻略者——夜！
当时他那绝望而不甘的眼神，与刚才顾夜沉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痛苦，骤然重合！
难道……他没有被彻底抹杀，而是被主系统囚禁在了这个世界，成为了新的攻略目标？并且被篡改或封锁了部分记忆，只留下了对“攻略者”和“感情”的深刻恨意？
所以，他的黑化，是因她而起？
所以，他才会用那种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她，叫她“林薇”，问她“这次想怎么玩”。
这不是一次新的任务。
这是一场针对她的，来自过去的，迟到的审判和复仇！
林薇用力攥紧了手中的黑色名片，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原来，这次的任务，从来就不是什么拯救因爱黑化的反派。
而是她要如何在一个知晓所有规则、并且对她恨之入骨的前任攻略者手下，活下去，并且……找到真相，救他出去！
表面上的攻略，暗地里的救赎。
她抬起头，望向顾夜沉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最初的惊慌和恐惧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坚定。
「顾夜沉……或者说，‘夜’……」她在心中默念，「不管你现在是谁，这一次，换我来找你。」
「这场游戏，我陪你玩。」
她将名片紧紧握在手心，仿佛握住了打开所有谜团的钥匙，也握住了一把刺向她自己心脏的双刃剑。
明天的会面，将是她踏入这个真正炼狱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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