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苏州,恰似一幅被暖风晕染的锦绣长卷。檐角的铜铃随着微风轻晃,叮咚作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盛事提前奏响乐章。青石巷陌间,原本寻常的烟火气里,悄然添了几分喜庆的燥热。谢家二小姐谢研嫁与皇室的婚讯,早已如江南的梅雨般,浸透了苏州城的每一个角落。
暖风拂过平江路的青石板,裹挟着栀子与茉莉的馥郁芬芳,漫过家家户户的朱门粉墙,最终汇聚向苏州城谢府别院。这一日的谢府别院,早已不复往日的清雅静谧,从朱漆大门到内院深处,处处张灯结彩,红绸漫天飞舞,金绣的囍字贴满了每一处檐角廊柱,连庭院里的古树都缠绕着红绸,缀着鎏金铃铛,风一吹便叮当作响,像是在奏响盛世婚典的序曲。
皇七子恒王赵珩与谢家二小姐谢研的婚事,早已不是苏州一城的谈资。自圣旨颁下那日起,这桩皇室与名门的联姻便传遍了江南各州府。谢家长子谢浩楠身为苏州总兵,手握兵权,谢家更是世代富商,根基深厚;而赵珩虽是皇七子,却深得圣宠,年纪轻轻便封王开府,文武双全,风姿卓绝。这般天作之合,再加上皇室婚典的规格,使得这场婚礼的热闹程度,远超数月前大小姐谢语出嫁之时。
辰时刚过,谢府外便已是人声鼎沸。苏州府各级官员,从巡抚到知县,皆身着官服,携带着精心准备的贺礼,陆续登门道贺。文官们长袍广袖,步履从容;武将们铠甲未卸,腰佩利刃,却难掩脸上的笑意。他们三三两两聚在府门前的广场上,相互寒暄行礼,话语间满是对这场婚礼的赞叹,以及对谢家荣光的艳羡。
“谢总兵真是好福气,大小姐嫁得如意郎君,二小姐更是嫁入皇家,成为恒王妃,这可是咱们苏州的无上荣光啊!”苏州知府捋着胡须,对着身旁的同袍感慨道。
“此言极是!恒王殿下年少有为,谢二小姐才貌双全,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今日这排场,怕是整个江南都少见呢!”一旁的通判连忙附和,目光望向谢府内院的方向,眼中满是好奇与敬畏。
府内,谢浩楠身着枣红色锦袍,腰束玉带,平日里英武的眉宇间此刻满是忙碌,却难掩喜悦。他正陪着妻子周云溪在二门处招待前来道贺的女眷,周云溪今日穿着一袭绣着缠枝莲纹的正红色褙子,头戴点翠珠钗,妆容精致,温婉得体。她一边笑着迎接各位夫人小姐,一边细心地吩咐丫鬟奉茶递水,举止优雅,尽显大家风范。
“云溪,辛苦你了。”谢浩楠趁着空档,低声对妻子说道,眼中满是疼惜。自筹备妹妹婚礼以来,周云溪便日夜操劳,打理内院琐事,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周云溪抬头对他温柔一笑,眼中带着暖意:“夫君说的哪里话,研儿出嫁是大事,我身为长嫂,理应尽心。再说,能看到研儿嫁得这般好,再辛苦也值得。”
话音刚落,便有丫鬟来报,说通州来的客人到了。谢浩楠与周云溪相视一笑,连忙迎了出去。只见谢语身着藕荷色绣玉兰花的锦裙,挽着丈夫陆峥的手臂,缓缓走了进来。谢语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眉眼间比出嫁时更多了几分温婉娴静,陆峥则是一身青灰色长衫,身姿挺拔,气质温润,看向谢语的目光满是宠溺。
“大哥,大嫂!”谢语快步走上前,笑着向两人行礼。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谢浩楠爽朗地大笑,拍了拍陆峥的肩膀,“一路辛苦,快里面请!”
周云溪拉着谢语的手,细细打量着她:“妹妹气色真好,看来在通州过得很舒心。”
“托大嫂的福,一切都好。”谢语笑着回应,目光扫过热闹的庭院,眼中满是欢喜,“家里今日真是热闹,研儿的婚事,果然气派。”
几人正说着,便听到内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谢承业身着一身暗红色织金锦袍,腰系玉带,正陪着几位年长的官员走来。谢承业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今日却难得地满脸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显然是乐到了心坎里。他的身旁,林婉清穿着一身正红色绣鸾鸟纹的礼服,头戴凤钗,妆容华贵,正温柔地笑着,与各位官员的夫人寒暄。
“语儿,峥儿,你们可算到了!”林婉清看到女儿女婿,连忙笑着迎上来,拉着谢语的手不肯松开,“路上累不累?快坐下歇歇。”
“母亲,我们不累。”谢语依偎在母亲身边,笑着说道,“今日是研儿的大喜日子,我们就算再远,也定然要赶来的。”
谢承业也笑着点头:“说得好!今日是咱们谢家的大喜日子,一家人团聚,才是最圆满的。”
正说着,又有宾客到来。只见江南总兵周显将军身着常服,身姿魁梧,气势威严,他的夫人紧随其后,穿着一身绣着牡丹纹的礼服,雍容华贵。周显是周云溪的父亲,此次特意从江宁赶来参加婚礼。
“亲家,恭喜恭喜啊!”周显一进门,便大笑着走向谢承业,双手抱拳,“令嫒嫁入皇家,真是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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