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基地的灯起得很早。
两天后的一大早,草皮上还挂着昨夜的露水,贝尼特斯已经把战术板推到了边线。板上,是一套看了十年仍然让意甲球队警惕的骨架——三中卫:博努奇、巴尔扎利、基耶利尼。两翼翼卫大开大合,中路皮尔洛为轴,维达尔、博格巴护法,前面特维斯和略伦特一软一硬。
“他们的强点在这里。”贝尼特斯用触控笔在皮尔洛和中后卫之间画了两道虚线,“皮尔洛背后的空间,和他身前的第一反应路线。限制他的第一脚,逼迫他的第二脚。我们的触发点在贝赫拉米和因勒的肋部横移,任何时候都不要让皮尔洛舒服地抬头。”
“对略伦特的二点归谁?”助教问。
“马基尼奥斯的区域责任,他先争,瓦拉内看落点,江——”贝尼特斯抬头看向江辰,“你要承担他们三中卫横移之后出现的第一条缝。别等,看到就冲。”
江辰点头。这样的画,他在脑海里已经画过不止一次。
尤文的三中卫会在对角线长传时自然地做出倾斜,外侧那一个横移时,肋部就会瞬间裸露一指宽的缝。
这一指宽,是他最爱的跑道。
体能教练把GPS背心递到每个人面前。
热身、抢圈、对抗、定位球,流程像工厂的生产线。
江辰在对抗里一次背身拿球被基耶利尼模拟者(身材相似的青年队中卫)重重撞了一下,脚下却站住了。他没有回撞,脚底板拉了个小直线,把球逃出身体的阴影,然后像蛇一样从对手身侧游过去。
午后的视频会把每个人的注意力拉到屏幕里。
画面一遍遍展示特维斯回撤拿球后的转身线路、维达尔后插上的时机、皮尔洛开角球时博努奇的掩护路线。
每一个小细节都用红圈圈出,备注的字小而密:“第15-25分钟高强度期,注意第二落点保护”“第60分钟后边路体能下滑,换人预案”。
贝尼特斯的声音并不高,却带着把对方切成片的冷静。
晚上,江辰把球鞋刷干净,鞋带在指间摩挲出一层淡淡的粉。
窗户外的港口亮着零散的灯,海面黝黑,偶尔有船舶的灯像虫子一样爬过。
他拨通了电话,等了两秒,对面接起。
“我在里昂,明早航班。”林知遥的声音里有风,有机场的广播,有快速走动的脚步。
“累吗?”
“开心的累。”她笑,“商谈很顺。你呢,准备好了?”
他靠在窗边,额头轻轻顶着玻璃,呼出的气在上面起雾。“准备好了。你来都灵?”
“当然。尤文是你这半程最重要的一仗,我不想错过。”
他笑了笑,把那句“你不在的时候,家里很安静”吞了回去,换成一句轻轻的“路上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他把手机翻过来扣在桌面,关了灯。
黑暗里只有城市的呼吸。
他知道,明晚在都灵,那里不会有温柔的风,只有刀片一样的嘘声和密不透风的阵型。
都灵的天比那不勒斯冷。
飞机穿过一层淡薄的云时,阿尔卑斯的雪线像一条安静的边界,顺着地平线拉开。球队大巴驶上环城公路,远处的尤文图斯竞技场像一只蹲伏的兽,黑白的筋骨清晰。
抵达的晚上没有媒体接机。
第二天早上踩场训练,风把球门网上的结打得紧紧的。
“他们的长传会更多落在这一条斜线。”贝尼特斯用脚在草皮上划出一条短线,指向右侧肋部,“我们不要被他们牵着跑。第一时间把球拿到地上,让他们追我们的影子。”
训练结束时,尤文的工作人员推来了一盆盆白色的毛巾。
礼节周到,眼神里却有意无意的冷峻。
球员通道里,印着冠军年轮的墙面像一段历史在凝视。
每一次抬头,都能看见某一年的金色数字和黑白照片里笑得很克制的脸。
回酒店的路上,车里很安静。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林知遥的消息来了:“抵达,都灵见。”
睡前,江辰把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摆到桌上:护腿板、绑带、两双鞋、额外的鞋带、止汗胶布,像一个执行手术的外科医生在整理工具。
他在静静等待。
赛日的都灵阴云低垂,此时,媒体都在谈论着这场比赛,
这会是意甲霸主的轮替和交接吗?
尤文图斯会心甘情愿拥立新王吗?
那不勒斯又将如何面对略显疲态的老妇人?
客队大巴拐进球员通道时,外面嘘声像浪,一波又一波往车窗上拍。有人拍窗,有人比划手势,保安沿着通道列队。
门开的一瞬冷风灌进来,带着铁和石头的味道,不像那不勒斯的咸——这里的风更硬。
贝尼特斯进来时没有拿板,他只环视一圈,伸出手。
队员们把手叠在一起,掌心的温度从皮肤下往上爬,像某种看不见的电。
“我们代表谁?”
“那不勒斯——!”
“我们要什么?”
“答案——!”
通道里白色的墙面把声音反弹回来,震得耳膜发痒。
裁判在前面回头看了一眼,点点头,示意排队。
门缓缓推开,灯光像水一样从地面往上升,另一侧黑白的世界也在排队,特维斯的眼神像两枚钉子,基耶利尼下巴紧绷,皮尔洛微微垂着眼帘,像一把静置的刀。
全场嘘声如雷,哨声即将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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