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依言,抱着朱橚坐在静思斋外的廊下,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刘纯在一旁陪着,时不时指着园中的花草讲解几句药性。平安则垂手立在稍远些的廊柱旁。
一切都显得平静而正常。
然而,朱橚却开始了他的行动。他先是假装对刘纯的讲解不耐,扭动着身子,小手指着廊下不远处一丛生长茂盛的薄荷。
“殿下是想近些看那薄荷?”刘纯笑道,“此物清凉疏风,利咽透疹。”他便示意乳母抱朱橚走近些。
就在乳母抱着朱橚俯身靠近那丛薄荷时,朱橚的小手看似无意地快速拂过叶片。一些薄荷特有的清凉气息沾染在他指尖。
回到廊下座位,朱橚开始摆弄自己的小手,时不时将指尖凑近鼻子嗅闻,显得很好玩的样子。乳母和刘纯只当是孩童嬉戏,并未在意。
但过了一会儿,朱橚忽然开始连续打喷嚏,小鼻子皱在一起,显得很不舒服。
“定是那薄荷气味冲了殿下!”乳母连忙用手帕为他擦拭。
刘纯也道:“薄荷辛凉发散,殿下久病体虚,确不宜久嗅。”他环顾四周,对平安道,“平安,去取些温水和帕子来,为殿下净手。”
平安应声离去,很快端着一盆温水和干净帕子回来。他跪坐在朱橚面前,仔细地为他擦拭手指。
就在这一刻,朱橚的手指,在帕子的遮掩下,极其快速地在平安的手心里划了一个字——“亥”。
平安的手猛地一颤,水盆里的水荡起涟漪。他飞快地抬眼看了朱橚一眼,后者目光清澈,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平安立刻低下头,强作镇定,继续擦拭,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亥时!今夜亥时!
五皇子在约定时间!
平安的心跳如擂鼓,他几乎能感受到背后刘纯和乳母的目光。但他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默默完成擦拭,端水退下。
整个下午,平安都显得心神不宁,煎药时甚至险些再次出错,引得刘纯看了他好几眼。
夜幕降临,静思斋内外灯火依次点亮。侍卫在外围巡逻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刘纯再次为朱橚诊脉后,叮嘱乳母夜间务必精心,便带着平安告退,回太医院值房休息。按照规矩,他们夜间不得留宿静思斋。
乳母和宫女们伺候朱橚睡下后,也在外间榻上轮流值守。夜渐深,静思斋内只剩下更漏滴答和均匀的呼吸声。
朱橚却毫无睡意。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聆听着外面的动静。亥时快到,他的心脏也因紧张和期待而加速跳动。
他能成功吗?平安会来吗?来了之后又能如何?外面的侍卫不是摆设!
就在亥时更响敲过不久,静思斋轩窗之外,极其轻微的“嗒”的一声,像是小石子落在窗棂上。
朱橚精神一振!
紧接着,他听到外间值守的宫女似乎被惊动,嘟囔了一声“什么声音?”,起身查看。
就在这时,一阵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草药烟雾,从窗缝中缓缓飘入,带着一股奇异的、令人心安神宁的香气(后来朱橚才知那是平安精心调配的安神散)。
那宫女嗅了几下,打了个哈欠,嘟囔着“好像是安神香的味道……”,竟又回到榻上,很快发出了更加深沉的呼吸声,似乎睡得更熟了。
朱橚心中暗惊:平安竟还有这等手段!
片刻后,一条黑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自窗外翻入,落地无声。正是去而复返的平安!他显然避开了外围侍卫的巡逻路线,并且使用了药物辅助。
平安的脸上混合着紧张、恐惧和一种豁出去的决绝。他快步走到朱橚床边,跪倒在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颤抖:“殿下……”
朱橚不能言语,只能用急切的目光看着他,小手微微抬起。
平安深吸一口气,知道时间有限,语速极快却清晰地说道:“殿下,那日太医院……奴婢听到看守诏狱的锦衣卫前来寻伤药,他们私下说……北三所那边……前朝遗留的密道……可能有人暗中活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还提到了……‘火器图’……”
火器图?!朱橚心中巨震!北三所的秘密竟然牵扯到前朝密道和火器图?!这远比想象的更加惊人!
平安继续道:“那日奴婢划的‘鬼’字,一是因这消息骇人,二是因为……因为奴婢偷听时,似乎被一个极可怕的人影瞥了一眼……那眼神……不像活人……”他声音中的恐惧真实无比,“昨夜坤宁宫的‘鬼’,怕是里面的人故意弄出来吓人、搅乱视线的!”
“陛下加派巡查,他们定是慌了!奴婢担心……他们会不会……毁掉证据,或者……狗急跳墙?”平安的担忧与朱橚不谋而合。
“殿下,我们……该如何是好?”平安抬起头,眼中充满了依赖和迷茫。他已经将自己彻底绑在了这位神秘皇子的战车上。
信息量巨大,且时间紧迫。朱橚的大脑飞速运转。
北三所、前朝密道、火器图、故意制造的灵异事件、父皇的强力巡查、对方的恐慌……这一切交织成一幅极其复杂危险的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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