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明白就好。”
田振华脸色这才缓和下来，点了点头，说道：“今晚把咱们需要的东西，你放在仓库里。其他见不得光的，就留在你那里！”
“是，我知道了。”张野连忙应道。
这时，田小慧端着最后一道菜，一盘香气扑鼻的红烧肉从厨房走出来。
“爸，张野，别聊了，快洗手吃饭了！”田小慧喊道。
“来了来了！”
田振华立刻换上了一副轻松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严肃谈话从未发生。
张野也笑着起身去洗手。
吃完饭后，田振华带着张野就离开了。
二人走后，田小慧将张野送来的东西放到茶几上，震惊地对母亲周静茹说道：“妈，小野不是去广州出差吗？怎么带回来的都是外国货？”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那边能买到吧？”周静茹也是一脸的不解。
早在张野把礼物递给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怀疑了。
只不过没有当面询问。
“就算是那边有卖的，也需要特殊的票证吧？我听人说，这些外国货，都得用侨汇券才能买到！”
田小慧压低声音，指着茶几上的东西，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瓶深色玻璃瓶的红酒，借着灯光仔细看上面的外文标签。
“这上面写的是……Chateau Lafite？拉菲？妈，您听过吗？”
田小慧又拿起那个精致的方形铁盒，里面装着一排排用金色玻璃纸包裹的细长物体。
“这雪茄，牌子是Cohiba，科伊巴？这可是非常出名的雪茄！”
周静茹毕竟见识广些，神情也比女儿凝重。
她拿起那套化妆品，乳白色的瓶身上优雅地印着“Helena Rubinstein”的字样。
旁边还有一支标志性的“Max Factor”蜜丝佛陀口红。
周静茹叹了口气，担忧地说道：“这都是外国顶好的牌子，蜜丝佛陀的口红，还有这赫莲娜的雪花膏……”
“别说买了，见都少见。光有钱没用，就算是有侨汇券，也根本摸不着边儿。”
周静茹放下东西，眉头微微蹙起，心里翻腾得厉害。
虽说她知道张野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这次出差带回来的东西，实在太扎眼了，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钢厂干部能弄到的范畴。
这年头，弄到这些紧俏外国货，可不是一件好事。
田小慧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她凑近母亲，担忧地说道：“妈，小野他……他不会是为了给我们弄这些东西，去走了什么危险的门路吧？”
“别瞎想！小野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他既然敢送，肯定有他的道理。”
周静茹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但想到田振华看到这东西时，什么都没说时，瞬间便冷静下来。
如果这些东西真有问题，以她对丈夫田振华的了解。
别说是会收下，甚至会直接把张野打出门去。
“别瞎猜了，你爸什么脾气性格，你还不了解。如果这些东西有问题，你认为你爸会让张野带进门吗？”
“也对啊！算了，不管了。妈，这支蜜丝佛陀口红归我了。”
田小慧本就是一个心大的女孩，自然不会考虑太多，拿起那支蜜丝佛陀口红，起身朝着她的卧室跑去。
“这孩子！”
周静茹笑着摇头，起身将红酒和雪茄等装好，拎着送去了二楼。
另一边，田振华和张野坐着吉普车，来到郊区某处戒备森严的军营。
田振华所说的那个仓库，距离军营约有一公里距离。
此时，军营内外气氛明显不同寻常。
围墙上的探照灯将四周照得雪亮，所有官兵全都是实枪荷弹。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要打仗似的。
明岗暗哨，更是交错布置，形成了一张无形的警戒网。
看到这一幕，张野并没有感到太震惊。
毕竟今天晚上，先生也要来。
吉普车在离仓库院子还有百米远的地方就被拦下了。
一名佩戴着执勤袖标的军官小跑上前，对着田振华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虽然认出了这位首长，但依旧一丝不苟地核查了证件和手续。
“田部长，一切正常，可以进入。”
军官确认无误后，再次敬礼，示意放行。
他目光在副驾驶的张野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带着审视，但并未多问。
车子缓缓驶入一个带有高大围墙的院子。
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座看起来十分坚固的平顶仓库，矗立在中央，墙面上还能看到一些旧标语模糊的痕迹。
司机停好车后，田振华没有立刻下去，而是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透过车窗看着外面肃杀的气氛。
“看到没？为了你这点东西，老子可是把老本都押上了。今晚这里，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田振华开玩笑似地说道。
田振华说完那句半开玩笑的话，车厢内便陷入了一种沉重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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